秋暮夕月,夕月即祭拜月神,在今晚的中秋之夜上,家家戶戶要舉行迎寒和祭月。其中祭月最重要的一個步驟就是切月餅。
這一步得由當家主婦來做,要事先算好全家共有多少人,在家的,在外地的,都要算在一起,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且大還要一樣。
而這個被切的大月餅,同樣得由當家主婦來做成,這樣才顯出心意的虔誠來,月神才會保佑全家團圓,闔家安康。
李氏此刻正在做的就是這隻大月餅,這也是它為何必不可少的緣故了。
除了大月餅之外,另還要做上許多各種口味的月餅,以贈親朋好友,互道團圓與喜慶。
他們家除了要贈月餅給鎮上一些關係比較好的鄰居之外,還得寄往遠在雍州的李家。那邊才是大頭,早在中秋之前,那邊就傳了信過來,人可以不到,但是月餅一定得到。
其實那邊是很希望李氏能夠帶著薑容幾個過去一起過中秋的,隻是考慮到薑鈺,總不能讓李氏帶著孩子扔下丈夫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裏吧。
所以他們才玩笑似的出這般的話,也是存著不想叫李氏為難的心思。
另一方麵,李氏做的月餅確實味道極好,李家那邊人人都愛吃她做的月餅。
薑容心道:能不好嗎?做月餅的麵粉那是空間裏出產的,其細膩噴香自不消的;揉製麵團的水那也是摻了靈液的,蘊含著微薄的靈氣。
雖然微薄,但比起其他任何地方的水來,都要清甜甘冽了不知多少倍好不?這樣的水,滋味兒能不好嗎?
再來這月餅的各種餡料,雖然不是空間出品,但也是用稀釋的靈液水浸泡了的。
如此下來,這月餅味道能不好嗎?也難怪李家那邊心心念念地惦記著了。
鎮上和李家這兩個是贈月餅的大頭,另外還有一個霍老。
如今他已經正式收了薑鈺做徒弟了,成了他們家名副其實的長輩,時刻得恭敬孝順著。
月餅怎麼少得了他呢?他一個人就得霸占不老少,光是今晚吃還不算,他還要存起來留著以後吃。
薑容想想也真是醉了。他當月餅是點心不成?
好罷,月餅確實算得上是一種點心,但是它不應該是中秋節的時候才吃的麼?誰會見兒的當點心來吃啊。
不過他要吃別人也無從置喙不是?
這可就苦了李氏等人了,做完了今晚上的份例還不算,還得為霍老以後的口糧努力加班加點地忙活。
所幸他們人多,做起來也快得很。
薑容眼見著一個個月餅山似地堆滿了旁邊特地用來擺月餅的桌子。
當然,主要還是呂嬸林嬸她們做得多,薑容自個兒那度,跟她們比起來可就慢的不是一籌兩籌了。
就連月芳都比她快得多。往往人家三個都做好了,她那一個都還沒脫手呢。
不過她也不急,慢慢做嘛,做得好看一點兒。反正她急也沒用,這種事兒,完全靠分,沒法兒比的。
旁邊平哥兒看見大人們做月餅,自己也眼饞得很,蠢蠢欲動地想要上手。
他的人兒,能做得好月餅?那才怪嘞。
可是他偏要做,大人們也拿他沒法子。李氏隻得給他弄了一個麵粉團子,單獨撥了些餡料給他,讓他自個兒玩兒去。
薑煜看見了,也躍躍欲試,不過李氏對他可就沒有對兒子那麼寬容了。
反而瞪了他一眼道:“你做哥哥的,怎麼也跟著來搗亂?邊兒待著去。”
薑煜才不會被這麼點困難打倒呢,阿娘這裏不行,不是還有親親阿姐那裏嘛。
他蹬蹬蹬跑到薑容那邊,從背後摟著她,整個人趴在她背上,搖晃著她的身子,聲音軟軟地央求道:“阿姐,我也要做月餅——”
尾音拖得長長的,聽得薑容心裏軟成了一灘水,哪裏禁得住他的纏磨?立馬就繳械投降答應他了。
薑煜歡呼地蹦了幾下,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拿了隻板凳過來坐在她旁邊。
李氏看了搖搖頭,卻也沒什麼。
黑仔雪朵兒以及美猴王幾個也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等著大人們偶爾的投喂。
作為長輩的老黑和吉光則矜持地趴在一邊,不屑於吃嗟來之食。
哦,黑仔就是老黑前年產下的家夥,跟它娘親一樣,都是全身黑毛,無一絲雜色。
且這家夥如今還不到兩歲,身形就已經趕它娘親了。外表看著很是凶悍,讓薑容私下裏懷疑它的爹爹那邊血統不凡。
當然,凶悍那都是對著外人的,對著自家人它就毫無原則了,讓幹啥幹啥,常常被平哥兒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