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歆卻是不能像孩子那樣肆意,隻能焦急地等待著。
這下子,年夜飯是吃不成的了,眾人都翹等待著。
不一時,薑煜就炮彈一般跑了進來,向李歆喊道:“阿娘阿娘,真的是爹爹來了!”
話音未落,薑鈺以及薑熠薑容三個人的身影就出現在大廳裏。
薑鈺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閨女,滿臉帶笑。
及至來到廳裏,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裏的李歆,正要上前,卻不防被閨女扯了下。
他這才意識到,此刻歆娘的家人正火辣辣地看著他呢,他下意識將腰背挺直,盡管心內感到有些緊張,手心裏都出了汗,但是麵上卻是一點兒也不顯。
不過跟他挨得極近的薑容卻是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悄聲鼓勵道:“老爹,別緊張,有我們在後頭給你撐腰呢!”
完就回到了席間,笑看著老爹要怎麼應付外公外婆還有幾個舅舅們的刁難。
國公爺和老夫人先是將薑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心裏暗自點頭,嗯,這個後生還是很不錯的,容貌跟他們歆娘很相配,沒有埋汰了她。
眼神清明,看人也正,身量挺直,有種軍人的風範。
隻是老國公和老夫人兩個依舊沒有開口話,氣勢無聲地壓迫著薑鈺。其他人更不好張嘴了,都知道兩位老祖宗是有心考驗他們李家的這位姑爺一番呢。
薑鈺將薑熠放下,大步上前在兩位老人麵前跪了下來,什麼話也沒有,就對著他們磕了三個響頭,行了大禮。
李歆看著便有些心疼,走過去跟著薑鈺一塊兒跪了下來。
薑鈺忙要拉她起來,“歆娘,你——”
老夫人終於話了,“好啦,都跪著做什麼?是要我老人家來扶你們不成?”
李歆衝著老夫人一笑,“娘,你真好。”
老夫人沒好氣地伸指虛點了點她,“果然是有了夫君就把我這個當娘的給忘到了腦後,阿容,來,咱不理他們,就咱祖孫兩個親近親近。”
薑容笑著依偎了過來,抱著老夫人的手臂道:“外婆得對,咱不理他們。”
薑鈺李歆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心下卻是鬆了口氣。
國公爺的位置旁邊原本坐的是長子李定遠,薑鈺來了,國公爺大手一揮,讓人重新端了把椅子過來,就擱在他旁邊,將李定遠給擠到一邊兒去了。
薑鈺表麵鎮定內心忐忑地坐了下來,桌上國公爺和幾位大舅子輪番給他敬酒,各種問題狂轟濫炸。
李定遠問:“妹夫與揚州薑家可有什麼關係?”
薑鈺老實回答,“不瞞爹和大哥,我本是撫遠侯嫡長子,後來我娘去世,我在那個家也呆不下去,所以就獨自到外闖蕩。也幸好如此,才讓我遇見了歆娘,讓我有幸娶到這麼好的妻子。”
聞言,在座之人俱都麵露笑容,對他的不滿不知不覺消散了些。
李定東問:“妹夫今年貴庚?在哪裏高就啊?”
薑鈺道:“我是泰興二十八年生人,比歆娘要長了四歲。如今正跟霍老學習鑄造之法,並未在哪裏任職。”
“霍老?”國公爺眼中光芒一閃,“可是銅爐山那位?”
薑鈺頷,“您知道我師父?”
國公爺不答反問,“他收你為徒了?”
“是。”薑鈺答完等著國公爺繼續問,沒想到他卻是喝酒吃菜去了,再不一言。
李定北向他舉起酒杯道:“來,妹夫,咱們幹一杯。”
兩人碰了杯子,仰一口飲下。
李定北高興道:“妹夫爽快!咱再來走一個!”
李定遠李定東兩兄弟也加進來,你來我往,你一杯我一杯,那架勢,分明就是想著把薑鈺給灌醉。
那邊李歆看著不由得有些擔憂。
旁邊二夫人鄭氏打趣她道:“喲,看看妹妹,自從妹夫來了之後,就神思不屬的,咱們都入不了她的眼啦!”
蕭氏也跟著湊熱鬧道:“該罰該罰,來,我們都敬她酒,讓她和妹夫兩個同甘共苦。”
李歆被得紅了臉,也不爭辯,敬過來的酒都幹脆喝了。
薑容在旁邊笑看著也不阻止,在這喜慶歡樂闔家團圓的日子裏,喝點酒算什麼?
她都想來上幾杯了,可惜她知道若是她敢碰酒,外婆頭一個就不許。隻能幹看著眼饞。
老夫人看她笑眯眯的樣子,捏了她臉一下,“壞妮子,你爹娘都要被灌醉了,也不阻止阻止?”
薑容道:“外婆,今兒多高興的日子啊,正該喝酒呢。要不,咱倆也碰一杯?”
“你這丫頭,是你自己想喝酒了吧?”老夫人點點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