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旗號,便是“妖後亂國,清君側”、“暴君無道”之類的無稽之談,偏偏還從者眾多,漸漸成了氣候,使得下動蕩不休。
蒼梧山頂,一間簡樸的石屋中,一位清風道骨的道人走了出來,不是幾年前向秦軼進獻寶物的青雲子,又是哪個?
他眺望著不遠處的蒼茫雲海,眼神清澈高遠,喃喃道:“是時候了。”
話落,他一甩袖,從地上攝起一把泥土,手指尖憑空流出一道清泉,注入泥土之中,不一時,他就捏出了一個神態逼真的泥人。
他將泥人向空中甩出,同時指間逼出一滴精血,沒入泥人身體之中。
泥人便以肉眼可見的度迅脹大起來,待得落地時,已與尋常凡人一般無二。
除了身無寸縷之外,已經完全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類。
從外表來看,他竟與秦軼有幾分相似,隻是氣質截然不同,看起來更為清雅疏淡一些,有幾分神仙氣兒。
進了石屋,再出來時,泥人身上穿著青雲子的一身寬大道袍,俊逸群。
青雲子對他淡淡道:“從此以後,你便喚作蕭衍,下山之後,你須做得三件事。奪下,斬秦軼,澤萬民。去罷。”
三年後,蕭衍攻入秦王宮,直逼景耀殿而來。
他閑庭漫步般一步步走來,俊雅如謫仙,氣度風華出塵,即使經了一路廝殺,身上的白袍也未沾染到絲毫血跡髒汙,始終幹淨如新。
止步於殿外三十步,蕭衍負手而立,對著殿內道:“秦軼,大秦已亡,你若主動出來投降,我可饒你不死。”
聲音清淡平和,卻透著一股子冷漠的高高在上,好似能留秦軼一命,是難得的施舍一般。
秦軼緩步走出,麵容並無多大變化,隻是一雙眼睛,黑沉寂滅,如絕望的深淵,透不出絲毫光彩,看一眼,便叫人心驚不已。
即使隻有一隻手臂,即使大軍壓境,即使麵臨國破,他身上的王者氣勢,依舊不曾減弱半分。
他看著蕭衍的目光,也沒有絲毫波動,好似麵對的並非是滅國的敵人,而是無關緊要的什麼東西,就跟那地上的泥,上的雲,無甚差別。
兩個麵容相似的人,無聲對峙,毫無預兆地出手了。
蕭衍和秦軼,俱都使劍,他們出招度太快,隻見半空之中一片刀光劍影,卻是看不清具體虛實。
打得快結束得也快,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兩人身形爆退,俱都落在地上,蕭衍依舊是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秦軼嘴角卻是忽然流出一律殷紅的鮮血。
接著他悶咳一聲,更多的鮮血流淌而出,他身子一晃,往下倒去,卻又在最後關頭以劍支撐住了。
蕭衍並未乘勝追擊,而是淡淡注視著他道:“秦軼,你自裁罷。”
秦軼站直身體,什麼也未,直接向他攻去,度竟是比之前還要快上一分。
蕭衍眉頭一皺,抬劍抵擋。
如是幾個回合之後,依舊以秦軼的失敗告終。這一回,他傷得更重。
蕭衍將劍從他的胸口抽回,秦軼身子晃了晃,卻還是站穩了沒有倒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蕭衍似歎似惜,不再留手,揚劍朝他斬去。
就在這時,一聲粗噶的聲音響起,“哈哈,原來令得秦王荒廢朝政、斷送江山的妖後,竟生得這麼一副模樣!嘖嘖,果然是個********的大美人兒!”
蕭衍的劍勢就是一緩,而秦軼眼中驟然聚起了一片血光,如同魔神蘇醒,周身一股暗黑嗜血的恐怖氣息正在逐漸彌漫開來。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從殿內竄出,向蕭衍道:“將軍,將這美人兒賞了屬下如何?”
這人身高體壯,一臉絡腮胡,身上盔甲也被他穿出了一身痞氣。正是蕭衍軍中的一員大將,應衝是也。
蕭衍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隨你。”
應衝立時高興得哈哈大笑,向殿內衝去,“待老子去將那幾個藏頭露尾的玩意兒解決之後,那妖嬈的美人兒就歸我了,哈哈……”
蕭衍的劍繼續往下,眼見得距離秦軼的腦袋不過一寸時,他忽然抬起了頭,目中已是完全被血色覆蓋,周身的魔性氣息霎時濃烈起來,有如實質,襯得他當真有如魔君臨世。
蕭衍被這一眼盯得心頭一跳,驟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然而劍勢已,容不得收回,隻是才剛觸及秦軼的脖頸時,就再也進不得分毫。
原來劍已落入了秦軼兩根手指之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