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醉金冷眼看著二人爭執,心中已有數。
恰在此時,一聲弦音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阿狸姑娘?!”眾人驚愕,紛紛往遠處看去,身穿白色長裙的阿狸抱琴站在流雲閣的憑欄處,涼涼的風吹動了那遮掩容顏的白幔。
阿狸如此張揚地展示自己的存在,醉金顯然有些不悅。她徑直走到阿狸身邊,低語道:“你給我回去,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隨後,阿狸向眾人欠了欠身,轉身回房。
醉金回到花池邊,高聲對大夥兒說:“剛剛阿狸告訴我,她親眼看到一個‘姑娘’將陳公子推下去,而非一個‘丫頭’。我當時就想,如果我包庇這位姑娘,說是九菱把陳公子推下去的,醉金樓損失的最多就是一個丫頭。但是,我們打開門做生意,講的就是一個‘信’字,今天,我醉金要是姑息了真凶,讓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我怎麼對得起這麼捧場的大家,怎麼對得起‘醉金樓’的金漆招牌?所以——”醉金淩厲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割在翠雲臉上,“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
翠雲驚恐地跪了下來。
眾人嘩然。
漢子吃了一驚,咬牙切齒道:“居然是你?你這殺千刀的賤貨!老子這麼疼你,你要害老子?!”他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痛得翠雲幾乎要失去知覺。
“我沒有,陳公子,我真的沒有。”翠雲拉著漢子的褲腿,哭著哀求道,“陳公子對翠雲那麼好,翠雲怎麼會恩將仇報……”
“老子還會信你嗎?!”漢子用力一踢,將翠雲踢翻在地。
翠雲痛得嚎啕大哭。
醉金冷眼看著這一切,仿佛地上的女子並不是與她相知相熟的姑娘。“你進來的第一天,我是怎麼說的?我說‘如果敢在醉金樓裏耍手段,我保證讓你終身後悔’,你還記得嗎?”
翠雲趴在地上,悲痛交加。“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醉金,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求求你,我沒有要加害陳公子的意思,我隻是想趕走九菱……”
“為什麼?”醉金冷冷地問。
九菱顫顫地開口:“莫,莫非因為那天,看,看見你和楊公子進了流雲閣……”
“哈!”醉金大笑一聲,“翠雲啊翠雲,楊公子開了什麼價,才說得動你冒這個險?”
翠雲臉上有種說不出的驚恐。
醉金冷哼一聲,回頭對漢子欠身道:“陳公子,這件事醉金感到萬分抱歉。這樣,除了這個賤人任憑公子處置之外,以後公子到醉金樓來,所有賬都算到醉金頭上,你看行不行嘛?”
“好!老子就賣你醉金這個麵子!”大漢一手扯起翠雲的頭發,吆喝道,“賤人,跟我走!”
“陳公子饒命……饒命啊……”
隨著那呼叫聲越來越遠,客人們也各自尋歡去了。
隻有驚魂未定的九菱仍站在原地,臉上丁點血色也沒有。
“我要像你這樣,早在20年前已經是個死人了。丫頭,放機靈點。”醉金在她耳邊說完,又媚態十足地迎了出去。
九菱呆呆地看著流雲閣的花匾,漸漸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