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硯台宏誌還在用著,他特別喜歡,少不得她還要再給他買一塊。把墨水拿紙擦了一下,很快就回來了。
臨進茶館之前她深乎一口氣盡力平靜下來,這種東西就得看緣分,既然緣分已盡何必強留呢?更何況自己是機緣巧合之下拿到的東西。
石振海在江宏景離開了之後卻分外自責。他罔顧了父親的遺願,找上門來將東西帶回,本就是他理虧,再說那東西也不是人家強奪的那是人家買的,現在他來找回,對人家還懷疑,這不是在質疑這個小姑娘,這是在質疑他父親啊,這是對他父親的不信任。前思後想了一番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應該。
兩個人的心態都變了,態度自然也就變了。
江宏景回來,忽然覺得周遭的氣氛也變了,不像剛才的劍拔弩張。她把東西放在桌上,道:“兩位看一下東西吧,沒有問題,我就先回去了,店裏還在忙著。”
石振海妻子知道丈夫在高位習慣了,拉不下臉來先對一個小姑娘低頭,給江宏景倒了一杯茶:“先喝杯茶,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宏景端起杯子來喝茶,“我家離的近。”
石振海拿起東西看,雙手竟然顫抖起來。他小時候經常看到父母在書房,一個寫字,在旁邊站著,琴瑟和鳴,羨煞了旁人。這方印章,母親很珍愛,遺失之後,每逢想起來總是鬱鬱寡歡,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找回來,沒有想到真的找回來了。他寧願違背父親的遺願,也要把它們帶回家,供在父母的牌位跟前。
那邊石振海的妻子和江宏景寒暄,“你小姑娘家現在就開這麼個店,很辛苦吧。”
江宏景微笑:“都是為了生活,談不上辛苦不辛苦,總要為將來努力的。”
石振海放下東西:“我為我剛才的失禮道歉。”
江宏景忙道:“沒有關係,您質疑我應該的,畢竟江北重工三年廠服的利潤,遠遠大於印章的價值了。”
石振海妻子卻震驚了,她高高在上的丈夫,哪怕錯了,也從不會向別人低頭的,她忙端起茶杯,掩去內心的驚愕。
石振海擺擺手,“江北重工廠服的事情我來協調,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三鋼重工的廠服你想做,隨時可以找我。”
這下江宏景真的意外了,原來這方印章在他心中的地位這麼重要。
江宏景忙道:“三鋼的就不用了,三鋼,離江北太遠了,再加上運費和人員往來,成本太高了,做廠服的利潤本來就不高,我不想這麼辛苦,而且我的規模太小了。再接了三鋼的訂單,我的計劃就全被打亂了。”她頓了一下:“不過,仍然謝謝您肯幫我。”
她發自內心的感謝。
孕嬰童開的連鎖店越多,供貨量也就更大,現有的店鋪根本滿足不了生產的需求,她有打算要租一個小型的廠房,專門做加工車間用。有了車間孕嬰童店現在還少,車間肯定要閑置的,有了江北重工的廠服托底,成本就會回收的很快了。所有她由衷的感謝石振海。
石振海夫婦很意外,送上門的買賣竟然不要。隨即他讚賞的點點頭,這孩子是真的胸中有丘壑,深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