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兩邊是無邊的黑暗,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行駛在無邊荒野中的哈爾的移動城堡,寂寞而又憂傷。城堡有強大的阿爾法的魔法在支撐,可以永遠的行駛下去,但是她卻不能,這條路早晚都有終點,事情早晚也會有結果,但是她的心情卻無法平靜下來。
車燈很亮,可以清晰的看見外麵的雪下的格外的密集,偶爾夾雜著雪粒子打在車窗上,發出啪的一聲響。標誌在後退,偶爾有一輛車,突然飛快的經過,此時她的心會猛然一驚,照這樣的天氣她要開五個多小時估計才能到北京,車廂裏隻有儀表發著幽幽的綠陪伴著她。
剛重生的時候,她心無雜念,隻有一個目標,掙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想要的多了起來,煩惱也越來越多,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願意信佛修道,大抵還是仙佛最是逍遙快活!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長纓大概就是她生命中不可更改的宿命吧,因為他的死,讓她永生永世不能忘卻他的好,不能辜負他前世的情誼。既然是宿命,那就不要改好了,她冷笑,那她就試試,能不能爭得過宿命。
陳良平煩躁的關上車門,抬頭看去,她家沒有開燈,她是躲在黑暗裏哭嗎?像她這麼剛強的人也會哭?他想摸出煙來抽,一掏口袋,煙沒有了,忘了,煙抽完了。
小雪飄下來,涼涼的,今年雪下的早,聽說今年是個寒冬,可不,還真是夠冷的,他跺跺腳,大衣落在辦公室了,凍死活該,他狠狠的咒罵自己。
奇怪,他為什麼要來這裏?轉身上了車,又向車窗外麵看了一眼,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在沒在家吧,她是在他那裏走的,萬一出了事表弟找他算賬,可怎麼辦?
他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嘟了兩聲,那邊就有人接起來,傳來她平靜的聲音:“喂,陳總。”
她那邊有嗡嗡的聲音,陳良平皺眉:“在哪裏?”
對麵微微沉默了一下:“您有什麼事嗎?我在開車。”
“這麼晚了去哪裏,天氣這麼不好。”他忽然特別生氣,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
“北京。”
她輕輕的吐出兩個字,陳良平的怒火無端的發上來:“胡鬧,這是什麼天氣,北京的雪比華溪的要大,你沒有看天氣預報?從下一個高速路口下來,回華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不用了,陳總,您忙您的吧,”她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江宏景,你必須馬上下高速。現在還覺不出來,後半夜高速就會結冰,到時候車輛無法行駛,困在高速上,會凍死你的。”
“謝謝陳總提醒,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堅持的。沒什麼事兒,我就先掛了。”說完她掛了電話。
陳良平一拳打在方向盤上,手指頭的皮,被蹭破了,他絲毫不覺得疼痛。今晚,但凡他能說一句能幫助她的話,也不至於這樣的天氣她就開上高速,他怎麼忘了,像她這麼倔強的人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不過這個時間她應該剛上高速不久吧,如果他去追應該還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