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甚至將自己在她親爹上受到的侮辱都強加到沈芝幼小的心理上,“你也是一個賠錢貨,賠錢貨……”
她經常用手指著沈芝,嫌棄地對著呂氏喊道,“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啊,生一個丫頭片子,現在,我們得花銀子給她吃、給她穿、給她用,將來還不是便宜了別人?”
沈家一忍再忍,總以為局麵可以扭轉。
沈芝年紀雖小,膽量卻不小,而且對於那些欺負她家人的人,她會恨之入骨。蘇荷終於知道為什麼沈芝看她的眼神那麼帶凶。
昨日,蘇荷突然對呂氏大罵起來,“你為什麼要生丫頭片子?為什麼要生賠錢貨?你就應該去死。”邊說邊推搡呂氏,並對其加以暴力,讓原本還能站著緩慢行走的呂氏從此隻能癱倒在床。
沈芝看到她娘被欺負了,她想都不想,直接上前狠狠推了蘇荷一把,好巧不巧,蘇荷的頭碰到了桌子邊角,因為重擊太大,蘇荷的頭磕出大量的血,她倒在地上,然後昏迷不醒。再醒來就是現在的蘇荷了。
蘇荷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原來自己是那麼狠毒?手上的李子不自主地往嘴巴裏放,她輕輕咬上一口,是那般甜美,記憶卻是那般令人心疼。
她沒有在怪誰,或許這就是命。
她站起身,不敢讓自己繼續沉陷於這樣不堪的記憶之中。她將今日被逐出沈家時唯一帶走的包裹拿在手上,帶進了房間。
‘先找件衣服,洗個澡才是真。’
蘇荷將包裹扔在了小方桌上,‘咕咚’,一個小袋子從包裹裏翻滾出來。她好奇地拉開袋子,裏麵不是石頭,是錢,雖然隻是幾個小銅板。
蘇荷納悶了,‘這是王香給放進去的嗎?’除了王香,她想不到還會有誰?
此時的沈良正在荒宅的後方,以草為床,以天為被,睜開的眼睛沒敢閉上。因為是夏季,不明昆蟲到處,不太入耳的叫聲不斷,更讓他無法入睡。‘她怎麼就不回自己的家呢?偏偏要跑到這樣一個地方來,一個人也不害怕嗎?膽子可真夠大的。’
沈良察覺到醒來的蘇荷跟往日的蘇荷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卻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他閉上眼睛,重溫蘇荷那段客氣話。
荒宅裏的蘇荷抓著幾個銅板,心裏溫溫的感覺。‘小姑子收的包裹,最後是王香交到我手上的,那就隻能是她們兩個中的一個了。小姑子恨不得我餓死,又怎麼會給我留錢呢?那就隻能是王香了,那怎麼會?不應該吧?’
蘇荷望著手中幾個輕銅板,淡淡一笑。
荒宅裏的燭光還在跳動著,外麵的沈良怕自己睡下,幹脆一屁股坐起。
裏麵的蘇荷清洗完了自己,躺在床上,因為月光太亮,她起身將燭光吹滅。外麵蛙聲一片。
‘明天將會是美好的一天。’
沈良這才放心地躺下,閉上雙眼,至於睡沒睡著那是另一回事兒。
第二天天才剛剛放亮,沈良就醒了過來,到處被咬而起的包,他似乎不在意,或許是早已經習慣了被蚊蟲叮咬。他起身,往自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