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手下的田地所種的莊稼看起來都不顯生氣,周圍雜草肆意,應該是照顧不周所致。蘇荷看向一片不顯嫩氣的番薯葉,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挑選了一些看起來還算正常長勢的番薯枝,從中用帶來的剪子切斷。
“希望我能給你們無限的正能量。”
“那不是蘇荷嗎?這都好些日子沒見了,看樣子被沈家趕出來過得也不差。”不遠處的一個婦女正為自己田地除雜草,剛好蘇荷挑揀番薯枝的身影被她一眼識破,而後她就同旁邊田地的另一個婦女小聲交談起來。她以為她的聲道低於蘇荷的聽道,蘇荷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嗎?蘇荷這丫頭,走到哪,她身上的晦氣就帶到哪,聽說沈良他娘親被她折騰得臥病不起呢。”另一個婦女正用鋤頭翻新土地,似乎是要種菜。
蘇荷假裝沒聽見,‘她是她,我是我。’她手上挑揀番薯枝的速度沒有因此而減速,也沒有刻意要讓自己快速離開。
“他家就沒個好東西。”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婦女發著牢騷,“他爹拋下妻兒,自己尋歡而去,現如今,倒是能闖出一片新天地。她家鬧成這般,本該說是他爹的過錯,可是,他爹離開這個家後,日子倒是日漸好過,這足以證明蘇荷是個十足的禍害。不管她走到哪,哪都能有你意想不到的災害。”
蘇荷的頭有些微疼,一些不甘的記憶強行進入她的腦袋。
“賠錢貨,丫頭片子,把她賣了……”一片混亂的聲音。
“就是啊,那女的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女兒來呢?嫁為蘇天佑之妻前,還稱能旺夫。女兒出世之後,家裏壞事連連。就是她毀了一個家啊。”
時運不濟,在蘇荷呱呱墜地那刻,蘇天佑的生意出現危機。為了還債,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可算是一貧如洗。隨著蘇荷一天天的長大,家裏的日子更是非一般的難過,饑腸轆轆那是常事。蘇天佑陷入了不堪的泥沼中無法自拔。
蘇荷用手輕柔太陽穴,希望能減弱腦海裏那些肮髒的過去。
“他那哥也是,好吃懶做,跟蘇天佑一樣,倒是把全部的錯怪在了她身上。要是我能活到這份上,應該沒臉麵再活下去,早一頭栽進河中淹死算了,免得留著禍害其他人。”
蘇鵬是蘇荷的哥哥,他對蘇荷不像沈良待沈芝。他對蘇荷的怨氣不比蘇天佑的少。他認定他麵臨的家破幸福沒了完全是由蘇荷造成的。他好吃懶做,覺著就算發憤圖強了,隻要有蘇荷在,那也無濟於事。
蘇荷微微甩了甩頭,她真希望這些不堪的記憶能被她這麼一甩而空。
“別說了,她命裏多事,我們少說些,以免招來些災禍。”除草的婦女突然神經緊張起來,看向蘇荷,而後沉默。
蘇荷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將挑揀到的番薯枝小心放入她帶來的竹籃裏。覺著差不多後,她提起竹籃,默默離開,未曾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這丫頭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翻土的婦女驚歎道,“她是不是受到什麼驚嚇了?平常都是扯開嗓門亂罵一通,今兒可真是安靜。”
“就是啊,我還覺著奇怪呢,她這樣的人也會下地,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好像是剪了些番薯枝。都不知道她用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