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和沈芝互道分別後,沈芝去田地裏再看了看,水已經漫過水稻的小腿,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紅著眼睛回到家裏,沈良已經從鎮上幹完零工回來,正在米倉裏處理著曬幹不久的穀子。
“大哥,今兒這麼早就回來了?”沈芝答應王香,裝作什麼都不知情,勉強地擠出一個孩子氣的笑臉。
沈良聽得是沈芝的聲音,“芝兒,這是去了哪裏?”
“去給水稻喂水喝了。”沈芝走到沈良的身旁,“大哥,這些你要挑出去賣嗎?”沈良手上抓著一個扁擔,沈芝就猜出了幾分意思。
果然,沈良點了點頭,“娘親要吃的藥眼見就快沒了,明兒得再叫大夫過來看看。”
沈芝點了點頭,“大哥,這些芝兒能做,就讓芝兒做。”
沈良聽出沈芝嗓音裏的不同,他抬起正在忙碌的腦袋,“芝兒,是不是哪家小孩欺負你了?”他看著沈芝被太陽曬過紅撲撲的臉蛋上方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透著不易被察覺的紅。
沈芝舉起手作勢揉了揉雙眼,“方才外麵起了一陣風,倒是讓沙子進了眼,現在還有些不適呢。”
“往後小心些,可別小覷了沙子,它會讓你哭笑不得的。”沈良拿起扁擔,將兩袋米挑起,跟沈芝說話的同時小心繞過沈芝。
沈芝看著沈良因為發力而顯得健壯的背影,有些苦澀,‘我不會讓那個女的傷害你的。’
等蘇荷忙完了田地活,粽子也早已經都煮好。天色也慢慢黑沉下來。
她雙肩因為扭動鋤頭的頻率太大而顯得酸痛不堪,腰更是因為長期沒這麼勞累奔波過而有些隱隱的痛楚。
蘇荷讓自己先坐在長凳上,抓起一個粽子,解開綁住糯米清香的草繩,眼盯著出於自己手的三角粽子,她臉上露出欣慰一笑,‘何以解危,唯有粽子。’
粽葉的芳香、糯米的黏軟、肥肉瘦肉相間的野豬肉的香甜,讓蘇荷的味蕾瞬間得到短時間的知足,她慢慢咀嚼著自己的勞動果實,一口下肚之後居然還能想著下一口,直至整個粽子落肚,依然有種揮之不去的淡淡幽香存於口中。
蘇荷享受完這番美味後,對自己的偉大勞動果實可謂是大讚一個。她拿起一個粽子,當是明日的早餐。
‘粽子能有這樣的仙味,累了這麼久也算值當了。’
她甩了甩手,進屋找了件幹淨的衣裳,準備洗洗睡了。
‘等有了第一筆自賺的銀子,本姑娘要給屋裏新添一些家具。’
沈良躺在床上,頭壓著他的雙手,眼睛張得大大的,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他想起蘇荷故作堅強地從他身旁走過,她娘家環境的窘迫樣。
‘在那個宅子裏頭已經有三天了吧?’村子裏頭現在對於宅子裏的燭光更加感興趣,談論一個又一個接踵而至,沈良怕哪天蘇荷就會被發現,而後更是遭村子裏的胡言蜚語。
‘我是不是該想個法子讓她離開那座荒宅?’沈良翻了個身,讓自己側躺著。
沈芝想到沈良會有生命危險,翻來覆去,也硬是睡不著。
她站起身,穿上草鞋,這雙小草鞋也是沈良為她度身而作的,穿上她的沈芝即便是要走很遠很遠的山路都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