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濃霧籠罩著整個上京,行走在街上就像是身臨仙界,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汽車喇叭聲也源源不斷的從迷霧中傳出,偶爾還夾雜著些嗓門大的催促聲。
坐在車裏的林子凡微微皺了下眉頭,這是他第二次去‘天凡’公司視察,絕不能出差錯更不能遲到,但偏偏事與願違,遇到這樣的天氣,堵車堵得厲害,不遲到恐怕都難!心中總覺得有什麼堵著似的,就像堵車,讓他心慌,隻想早些到公司。
好不容易才挨到公司門口,陳英俊、趙倩、蕭彤都下了車,林子凡卻死賴在車裏不下來,三人詫異的看著林子凡,暗想子凡這到底是怎麼了?剛剛給催命似的,現在卻不肯下車?
堵車那會林子凡是想早些趕到公司,但就在到公司門口那刹那,眼尖的他已瞧見路邊有人用種很怪異的眼神瞧著他,指指點點。他雖不在意別人怎麼去看他,但他的腳像麻痹了不聽使喚似的,無論他怎麼使勁想下車卻再也挪不動半步。
也不知為了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心裏竟似有種說不出的畏懼之意,竟沒有勇氣去推開門,沒有勇氣麵對車外的那些路人,他所畏懼的是什麼?
他是不是怕路人中有記者擁過來問他:“請問你是用什麼辦法脫罪的?”
這句看似平淡的話卻充滿著諷刺,它已然暗示著一種不合法的地下交易,雖然整件事情隻是他虛構而成但在外人與記者瞧來卻是那般的真實,就像是生生切切的發生在他們麵前,他們有絕對權利去相信它。
這一瞬間,林子凡有些後悔,不應該讓老九把自已照片公布於世,以至於弄成現在這樣。但那種後悔也隻是刹那之間,因為他很清楚,若不這樣做,那個‘林子凡’是絕不會顯身,也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
似乎想通了,‘砰’的聲,下車後他微笑的朝圍觀的路人招手示好,就像市領導視察工作。誰也不明白為何他會如此做,但很快就明白了,隻見路人一致的‘切’了一聲,無趣的轉身散去。
他們也很想看清林子凡的真麵目,同時他們也懼怕他的報複,也難怪他們會懼怕了。一個被宣揚成‘采花大盜’的人不但沒被抓去吃槍子反而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其中的緣由恐怕是豬都會明白,很明顯收黑錢放人,然而能這麼做的除了有錢有勢的人還會有誰?
寧願得罪小人和女人,也不開罪有錢有勢的人!
這就是現在世界的大趨勢。
路人雖散去了,林子凡的心卻並沒平靜,在沒抓到真凶之前,這些還隻是小場麵,此後或許還有很多比這更難堪的場麵等著他。
有時人倒黴起來,喝水也會嗆著。林子凡他們剛走進公司,一個低頭捧著杯剛衝好的咖啡,一臉歡喜像是手上捧著金銀財寶,突然,‘啊....咕咚。’清脆而響亮似雷電聲,它喚起了那些自顧個工作的人,紛紛站起來向這邊瞧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知說了多少個對不起,但她還在說,低著頭也不去正視眼被她撞到的林子凡,隻顧著說對不起也忘了拿紙巾幫林子凡擦衣服。
此刻,她心裏害怕極了,這是她第十八份工作,在前一個月幾乎兩天她便會換一個工作,也不知真的是因為她什麼都不會還是其它原因,居然會連續換十八份工作,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但偏偏它就是事實。
事實是殘酷的,但‘殘酷’二字卻沒在這位看似廢才的女孩心中留下任何痕跡,越失敗她越勇敢,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找到了這份後勤工作,也是她第一次能在一家公司待上兩天以上的。
今天是她第三天上班,本來很開心很高興,一早她還打算若是能安若無事的度過這一天,晚上便好好犒勞下自己,但天意弄人,偏偏在她最得意最高興的那瞬間,一下子毫無聲息的奪走了她的一切,所有的希望與理想在咖啡杯摔碎在地上的刹那之間也隨之破碎。
她雖然才來兩天,但也有聽同事聊起過這家公司,真正的老板並不是趙倩和蕭彤兩人,此刻,即使她再笨再愚昧也看得出誰才是‘天凡’真正的老板,不用質疑,那就是她撞到潑一身咖啡的林子凡。
接過趙倩遞來的紙巾,自己擦幹衣服上的咖啡,抬頭看去,林子凡這才注意到,女孩因害怕而不斷的說對不起,長長的秀發,雖然有些淩亂但也不適‘整潔’二字。一身紅色厚厚的防寒羽絨服,把她較小的身軀顯得更加渺小,就像是層厚厚的包子皮裏的那粒小小肉餡。
很是奇怪,現在的女性都是使盡法寶來展示她傲人的身材,即使是如今天這樣迷霧熏天的寒冬,但她卻不一樣,一點沒要展露身軀的意思反而把它遮蓋得很實。
或許是因太冷又或許是她經常碰冷水,雪白的手被凍得全起了凍瘡,紅紅的腫腫的,雙手不像是雙女人的手,更像是兩隻被燙紅的豬蹄。
鼻梁上帶著副與其身材極不相符的大框眼鏡,兩眼珠不停的在鏡框下打轉,似在尋思著什麼。
看著這些,本來心中一肚子肝火的林子凡,也不知為什麼,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反而問了句,“有沒有撞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