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一夜未睡還飽受冷風和心靈折磨的女人,她此刻最想要的不是一頓飽飯或舒服的洗個熱水澡,她最想要的是一張舒服的床,能夠讓她一個人任意的在上酣睡。吃飯或洗澡都能讓她不禁意的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隻有睡著了她才不會想起那一幕幕令她恐懼的場景,隻有睡著了她才會覺得自己的是安全的,不會被人再打,隻有睡著了她才會忘卻所有的不幸與不快。
睡覺是一個人忘記一切的最好辦法,因為睡著了便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在意,即使睡死,那也是一種很舒服的死法,沒有任何的痛苦。
韓麗被林嘉怡帶到林子凡的別墅,她站在門口躊躇了半會,這裏畢竟不是她的家又或許是家給她的傷害實在太大,她仍然有些但卻,不敢向前踏一步,她害怕,她恐懼。身體盡然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似乎昨夜的一幕幕又浮現在了眼前,似乎林振國正一身酒氣的怒視著她,似乎林振國又要伸手抓扯她的頭發,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讓她害怕,讓她不敢輕易的走進去。
這個時候,林子凡剛睡醒,準備洗漱完畢後便去老九哪,讓他幫忙查下這個吳剛現在正躲在什麼地方。她從洗手間出來,一下子,楞在了門口,他看見韓麗和林嘉怡正站在門口,無論林嘉怡怎麼想辦法讓韓麗走進去她都不肯,而且臉色是那麼的蒼白,蒼白到林子凡都以為韓麗生命而且病的不輕。
不錯,韓麗是病了,不過不是林子凡想的那種病而是另一種。
微笑的走過去,他疑惑的看了眼林嘉怡,不明白為何韓麗會變得如此,完全就是另一個人,似乎連他林子凡都不認識了,臉上無一絲反應。他想伸手去扶韓麗進屋,卻不知為什麼,韓麗盡然躲開了他伸來的手,警惕的看著他,似乎林子凡就是林振國。
“待會再給你說怎麼回事。”林嘉怡有些尷尬的說道,在說話間她已追了過去,因為韓麗已經跑到了沙發上,或許真的是太累太累,她盡然麵帶微笑的躺在了沙發上,閉著眼就像睡著了一樣。
看著她這個樣子,林嘉怡心裏百般滋味,不知應該如何說是好,或許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是怎樣的感受。韓麗睡得很甜,就跟個小孩子似的,臉上露著淡淡的微笑,很淡很淡,若不仔細瞧是瞧不出來的。林嘉怡就蹲在她旁邊,望著她,曾幾何時自己小的時候媽媽也有這樣陪著自己,想著些小時候的事,林嘉怡隻感覺鼻子酸酸的,想哭但又沒哭出來,她怕自己的哭聲把熟睡的韓麗驚醒。
伸手輕輕撫弄著韓麗淩亂的頭發,她這才發現原來媽媽也開始長皺紋了,發絲間已然有幾根白發,忽然間,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她捂著嘴跑向了洗手間,‘砰’重重把門關上。
她不是要上洗手間更不是洗手而是哭泣,她不敢在韓麗麵前哭隻有偷偷躲在洗手間裏哭,即使是這樣,她也沒哭出聲,不像其它女人的哭,就跟吵架似的,讓人心煩。她的哭卻完全不同,是一種無聲的流淚,看著更讓人憐惜,更讓人心碎,更讓人同情。她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什麼心事都是藏在心裏,不輕易的告訴別人,就算是要哭她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偷偷的哭。
這樣的活法或許在外人瞧來著實很累,特別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講,但對林嘉怡來說,也許它早已是自己的習慣,也許自己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反正她不會去怪人更不會怨天,她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著。所以她從小到大都不善於微笑,給人的感覺總是一副冰冷,拒人於千裏之外,她這隻是另類的自我保護。我不去傷害別人,別人也別想來傷害我。
霎那之間,林子凡被這兩母子搞得稀裏糊塗的,本想去找老九也就此取消。他來回的在洗手間和沙發之間度步,眉頭緊鎖,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按說他已經被林振國趕出了林家,這件事他是不應該管也無權幹涉,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就算現在他強忍著踏出了這個家門,他都會覺得不安,仍然會再回來。
他必須得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否則又怎麼安心?又怎麼對得起林天?
‘阿嚏!’一個響亮的噴嚏聲,韓麗縮緊著身子,這也難怪她會打寒戰了,四月天雖然不比二月的寒冷但也不是她一個女人,穿著件單薄的衣服,身上又不披什麼被子可承受的,況且當一個人熟睡之後身體體溫本身就會下降,她當然會覺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