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屋裏一張木製方桌前,四人的神情都是那麼的凝重,看似正被什麼事煩心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解決方法,這才會變得極為的凝重。沉默,或許一時之間成為了他們現在最好的選擇,誰也不敢輕易的說話,不是他們不敢而是這件事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講實在是太難太難,猶如蹬天一般的難。
林子凡站起來走到門口佇立仰望天空,一片白雲突然從他頭頂飄過,霎那之間,他輕輕一笑,隨而轉身說:“白叔、齊進、三叔我有辦法了。”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其餘三人的共鳴,幾乎同時驚訝的看向林子凡與站起來,臉龐之上也欣然掛起了一陣微笑,這個時候林子凡就猶如他們的中心柱,若是他說有辦法也就一定有辦法。
這三人中除三娃子,另外兩人正是白骨和齊進,白骨雖被齊進以一隻肩膀的代價從那次廝殺中救了出來,但因過度傷心難過,盡然在一夜之間白了頭,容顏也憔悴了很多。曾經的一幫之首在一瞬之間落為草寇,這樣的事情任意落在誰的頭上也絕不會好受,沒有自殺已然是算堅強的了。白骨看起來雖然老了許多,但他眼神中那種懾人的氣勢依然還在,一般人還真不敢去他對視,不是害怕便是恐懼。自從他和齊進逃出上京,逃竄至這山間,在偶然的機會遇見在這裏準備孤獨一生的三娃子,那一夜他們聊了很多聊了很久,即使三娃子對於報仇已不報什麼希望,因為林子凡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黑白兩道,就連他也無能為力,誰還能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呢?
沒有!即使那人是白骨也不行。
白骨一手培育出來的十三太保至今已經隻剩下斷手殘廢的齊進,其餘的人都因拚力保護白骨的逃離而被付山遠殘忍殺害了。白骨雖然白了頭但他沒有就此消沉,雖然他現在手裏可用的人隻有一隻手的齊進,但他仍然沒放棄重頭再來,再殺回上京。他這人就是這毛病但卻又是他最大的優勢,光憑他這不認命的氣勢已然報了一半的仇,剩餘的一半便要等他重新召集好人手,重新殺回上京。
白骨走到林子凡身邊與他並肩而站,一老一少相視一笑,似乎在這一刻他們都瞧見了殺回上京,凱旋歸來的勝利號角,白骨並沒有去問林子凡想出了什麼辦法,他相信既然林子凡能說出這樣的話定然有他的道理,他一定能做到。忽然,林子凡說道:“我想也隻有她能幫我了,白叔你們可願與我一同前往?”
說這話時,林子凡已經轉身走到方桌前坐下,期待的看著白骨、齊進、三娃子。三人對望一眼,重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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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讓不讓我出去?”一個少女喝聲道,她憤怒的眼神就足已讓人懼怕她,但負責守衛的兩個人瞧起來卻那樣的平靜,一點也不為她的憤怒所動,依然堅守職責不讓少女踏出房間一步。
若是平時,少女定然已經想出千百種方法來讓這兩門神放她出去,但此時此刻她沒那麼做,因為她知道即使她能走出這小小房間也絕然走不出諾大的唐門,自己房間外的兩守衛隻不過是自己爺爺給自己設下的第一道障礙,前方還不知有多少同樣的守衛甚至更多在守著她,不讓她踏出唐門半步。
這少女,正是唐思。林子凡被唐浩放出不久後她也被放了出來,但同時她又被禁錮在了自己房間,不得讓她踏出房門半步,這樣的日子她已不知過了多久,因為在這樣的環境裏誰也不知日月,即使知道也寧願別去知道,那是一種度日如年的日子。唐思每天所做的幾乎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吵著嚷著要出去,但她由始至終都沒能踏出這房門半步,她就快被這樣的日子給逼瘋了,她甚至想過自己到底是誰,還是不是唐家的孫女,還算不算唐家的?
若是,為何唐家上下所有人要這樣待她,把她關在這小小的房間裏,不準她進出。
她哭過笑過,但淒涼的哭聲和笑似瘋癲的笑聲仍然沒有換取別人的同情與憐憫,她還是被關了房間裏,還是不得踏出半步,她放棄過卻又不甘就這樣被關一輩子,她力爭過卻是無功而返......。
無奈,唐思隻好又折回自己的梳妝台坐著,看著眼前的鏡子,鏡子裏的人在笑,笑得很冷很冷,笑得連她自己都有些認不出這人是誰,她憤怒了,就連鏡子裏的人也在取笑她嘲笑她沒用,盡然連這小小房間也不能進出,‘砰砰’幾聲,梳妝台上的鏡子礙生生被唐思重重摔在了地上,鏡子碎了,但在碎的瞬間唐思卻瞧見了無數下鏡中人正朝她冷笑,笑得更冷,更加的讓她感到別人的譏諷嘲笑。
唐思的秀發很是淩亂,這麼久以來她沒再打扮過自己,人也消瘦了許多,頰骨都清晰可見,眼睛也凹凸了許多,眼圈四周布滿了黑絲、皺紋,看上去不再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反而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人。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會變得這樣,變得這麼禿廢,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風采,失去了少女應有的靈巧與機靈,她的思想似乎也隨著被禁錮的瞬間停頓了,她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她也不知自己是否還能堅持到走出去的那一天,或許臨近她悄然死去的那一刻也無法再踏出這個房間,再也不能追尋天地逍遙任她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