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麗人相陪獨孤客(2 / 3)

三五十年就會暗淡無光。不知那黃河幫的幫主何以這般糊塗,居然把這副珠給了羊舌之。那羊舌之混入黃河幫中屈居人下五年多,隻是為了得到這枚碧血珠、不曾想今日Yin差陽錯,順手就扔給了你”

香姑聽到這珠竟有這許多故事,又這股神奇。便好奇地拿過去觀看著。

獨孤道,“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香姑道,“我不要,我用不著.你腿上的腫還沒有全消、正是用得著的時候。”

老者把碧血球接過去,放在手中握了一會兒,讓獨孤躺下身來,在他的腿上來回滾動著那寶珠。口中說道:“這珠另有一個奇妙處.用的愈多,便愈好看.也就更為珍貴.現下這珠吸食了你腿上的二十二種蛇毒,再放入懷中溫養四十幾天.便可以稱為寶中之寶了。不但暗夜之中可以發光,而且放懷中自然能辟百毒,練功時鎮在丹田之下,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以功禦之隨經而行.更似有起死回生之能。可比那正珠不知珍貴有多少倍了。”

說話問那寶珠已然在獨孤的腿上滾了二十二個來回,那老者把寶珠拿起來,香姑忍不住驚呼出來。

但見那寶珠如同活了一般輕微地顫動著。裏麵好似有七色彩虹在上下飄動,更有閃閃爍爍的星群。

老者把袍子Tuo下來,避在那寶珠上麵.那寶珠在暗處頓時燦然生光,耀目之極。

香姑和獨孤聽老者講述著這神奇的寶珠,一麵看著,顯-得興奮而又幸福。

忽然,那老者咦了一聲,便如被點了穴進一樣僵住不動了。

香姑一覺出那老者神態有異,好似有某種預感一般,頓時-種不洋的感覺襲上心來。

她神情緊張地盯著那老者。

果然,那老者盯著獨孤問道t“在中了這蛇毒之前。你還中了別的毒對不對?”

看到老者問話的神態如此莊重.獨孤也有些不安起來.他臉上頓然紅了,看了香姑一眼點了點頭。

老者亦是看了香姑一眼.好似在破解一個極大的謎團一般.緊鎖了眉頭.口中念著:

“九九,不對,不對……不該是九。”猛然,老者眼睛落在香姑身上.問道:“告訴我。這下毒的人是男是女?”

香姑頓然明白了老者的意思,臉色騰地紅了,道:“是兩個男人。”但是她想到此事有關獨孤的生死,便大著膽子,將獨孤中毒的前後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通,說完了兩額徘紅.竟自不明白適才何以有勇氣把這些事講得這麼順暢。

獨孤聽香姑講這些事.則是另一番心情。

那老者聽香姑講完了,點頭道,“這就是了,適才我還不明白何以他能同時中二十餘種蛇毒,又何以能夠中毒之後不死,現下可都明白了。姑娘,那兩人是專門給你下的毒,藥也是專門為你配的。這藥有個名字,叫做十香酥心散。可是我適才無論怎麼查也沒能查出十香來.隻查出有九香。現在才弄得明白,那一香是在你的身上。”

獨孤和香姑都聽得睜大了眼睛。

香姑看了獨孤一眼.心中好生懊悔,道,“都是我害了你.偏偏天生有個愛吃蘭草的習慣。”

獨孤道:“這不能怪你。他們若存心害人.你便是不愛吃蘭草,身上沒有香氣,他們也會用別的辦法配足十香的。”

老者道,“對的。看來這兩人處心積慮,打丁香姑娘的主意乙經很久了。他們的十香酥心散定然己經想辦法在香姑娘身上用過了。但香姑娘本身的香氣將他們的十香破壞了,變成了十一香。也就不起作用了。這次他們這副藥配的是九香。本來是害不了獨孤少俠的、但也是少俠該遭此劫.正好少俠中毒時香姑娘在身邊,配足了他們的十香。”

香姑咬著嘴唇,眼中已有淚花。

老者歎息了一聲.望了望兩人。欲言又止。

香姑和獨孤都看出來了.但不知老者要說甚麼,也就不便詢問。

老者沉默了半晌.終於說道:“他中毒的時候你就在身邊,本來他不會中毒這樣深的.你們隻要……你們隻要……少俠這等毅力.當真令人敬佩……”

香姑娘淚終於流了下來,臉色通紅,但大著膽子鼓起勇氣問道:“我現在……要救他還來得及麼?”

老者似乎被感動了.他沉默了半晌卻搖了搖頭。

香姑的眼淚象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個不休.卻聽不到她的抽泣之聲。

顯然她已然悲傷得到了極點。

老者又是歎息了聲,緩緩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他卻能抵抗住這十香酥心散。這是一個奇跡。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抵抗這味藥、這是奇跡,當真是奇跡。地地道道的奇跡.嗨,隻是,隻是這個奇跡卻害了獨孤少俠的命啊……”老者這樣說著,不知是被奇跡感動了,還是為獨孤而難過。眼睛竟然紅了。

香姑道,“他怎麼了?難道就沒有辦法了麼?”

老者道:“他所中的毒、本來向外可泄,不會內流。但現在己然內流進入了丹田之中、隻怕是他最多也隻有三個月好活了……”

香姑道:“你救救他罷.你既是妙手醫聖的爺爺,自然隻有你才能救他的了!”

老者悠悠地歎了口氣道:“我若是能夠救他.不用你求我.我自然會救他的、你知道,我今天有兩件事是是以快慰平生的.第一件事是認識了獨孤少俠這等好人。第二件才是教訓了那混世三魔一頓.我若是能夠救活他.還用得著這麼難過麼?”

香姑道,“那麼這世上甚麼人能夠救得了他.還有甚麼人?對了,東海之濱的黃藥仙總能夠救得了他罷?我們去找他去!”香姑想到黃藥仙.好似是看到了一線希望,頓時興奮地站了起來。

那老者卻仍是那般默然地坐著.過了良久,才冷冷地道,“黃藥仙徒有虛名,他也未必能夠治得好……”

獨孤本來也是一直在心中想著到東海之濱去找那黃藥仙,但現在聽老者如此說、立時陷入了一種迷茫之中。

他中毒之初、曾抱了一個必死之心。

後來毒蛇救了他.他更從毒蛇那裏悟到了許多高妙的劍術和武學真學.他又充滿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希望。甚至有了活下去的責任感。

後來他腿上的毒發讓他絕望。

但他因禍得福.卻因此得到了價值連城的碧血珠。

現在他才是真正地跌入了絕望的深穀。

幾日來他一直在生生死死的邊緣上徘徊.現在忽然有了最終的結局,他非但不是十分的難過。反倒覺得有些困倦.終於迷迷糊糊地躺在那裏睡著了。

大約睡了兩個多時辰.他睜眼醒來,見香姑正伏在他的胸脯上哭泣,他胸前的衣襟被哭濕了大片。

他看到那青袍老者仍是那般木雕似地坐著,好似在這兩個時辰之中一絲也沒有動過。

忽然那老者動了一下。

香姑和獨孤都向他看過去。

老者道:“或者你們去到東海之濱走一趟,但凡有一線希望,總不該放棄。”

香姑好似又有了生氣,止了眼淚問道,“可是東海那麼大。東海之濱定然也是大的,我們怎麼才能盡快地找到那個黃藥仙呢?若是在三個月內找不到他……”

獨孤道:“三個月就三個月罷,如果找不到他.我就活三個月便了。香姑.你也不用這麼難過,想開了,三個月和三十年又有甚麼分別?”

那老者又是歎息了一聲道,“嗨.倒是我活了百來歲反不如活二十歲的人想得開些。

我就變你這個小朋友了……

獨孤道:“可是我尚不知前輩仙鄉何處,怎麼稱渭,他日在江湖上行走。總不能說我獨孤結交了一位甚是投緣的青袍前輩罷?”

青袍老者忽然又仰天大笑起來。這一笑立現豪邁豁達之態.與適才黯然神傷的老者簡直判若兩人。

老者笑罷了道:“你先去東海治病。我這裏給你畫得-幅圖,緣圖當心找到那個被人叫做黃藥仙的人。這段時間我卻不便告訴你我的姓名。因我欲去西域雪山辦一件極隱秘的事情。絕不能泄露了我的行蹤,否則麻煩非小。還請少俠見諒。”

獨孤道:“我理會得。到東海之濱時縱有幾日好活。也當與前輩多所暢談,聆聽前輩教誨.還望前輩屆時前來一會。”

老者點頭道:“當然。”

說罷老者繪了一幅圖交給獨孤.獨孤將圖揣在懷中。那老者想了想。又從懷中淘出了一隻短笛交給獨孤道:“若到了東海之濱有何麻煩時可以此示之。”獨孤聞言亦接了納入懷內.那老者最後道:“少俠毒氣已入丹田.行宜坐車不宜騎馬。臥宜向Yin不宜向陽,應少惹事端息事寧人為上策.該多行善舉量力而行勤思慮。寶珠不可或離丹田左右.定有延命之效。Ruan劍理深藏腰際不露.急時方顯神功。好了,多說無益,你們趕快上路罷。”

老者說完了身形一閃,已在十餘丈外.片刻之間便隱入樹冠之中急行而去.香姑見老者去了,頓有一種帳然若失的感覺。老者在這裏,她好似有了依靠。老者去了.她覺得有些孤單獨孤默默地想著心事。

香姑看著獨孤道:“我們這就啟程罷。早一日到那裏.便多一分希望.獨孤忽然笑了、道:“我們應該開心點才是。我以前的日子盡是-些不開心的日子。現在隻剩三個月了.我們仍是那麼愁眉苦臉.可是有些劃不來。”

香姑聽了獨孤如此說、本想說,“你不要這樣想的。你不會死.怎麼能夠隻有三個月的命哪!”但是她沒有說,因為兩個人無論說什麼。這般的爭執他能活多久都是-件愚蠢的事.不愉快的事。

香姑抹了抹眼淚,衝他-笑,道:“對.我們應該高興,你是不是也餓了,我去弄些吃的來!”說完了轉身欲去.卻被獨孤喚住了。

獨孤道:“香姑.我求你一件事。”

香姑站住,道,“你說好拉,怎麼這般客氣?”

獨孤道,“我想求你在這三個月中別離開我.不知你會不會答應。”

香姑道:“我自然不會離開你,這根本用不著你求我。”

獨孤道:“別人也是這麼說的,但最後卻離開了我,讓我找也找不到了……”

香姑頓然想起獨孤懷中的那幅畫來,地一時怔住了。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心在不停地向下沉。

香姑道:“你想找的那個人,你是不是……很愛她?”說完了。下意識地把兩隻手握在了一起,獨孤想了-下.點了點頭.說道:“在認識你之前,這個世界上我隻相信地一個人。

香姑聽了,說不上心中是甚麼滋味。扭身進入樹林之中。

獨孤看了看腿上的傷.見腫已經消去了大半.雖是仍然不是很靈活。但走路已然無礙。

他把那寶珠放在丹田之下.盤膝運起功來。

但覺丹田愈來愈熱,接著那熱力向後腰的兩腎上撞過去,再到後來,全身都蒸騰在一種熱流之中。

他開始時一直守著丹田,及到發覺周身熱流在動.忽然腦中電光石火地一閃,覺得一切該當任其自然,便把丹田之中的意念收了回來.漸漸地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這時他覺得體內的熱流在沿著腰間的帶脈不停地旋轉他覺得帶脈在逐漸地加寬。開始時足極細的-條線,練了一個時辰之後.那帶脈居然已有筷子根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