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宮洞前腥鳳起(1 / 3)

獨孤忙向旁一閃,可是那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獨孤略一稍動,那劍定然是向著獨孤動的方向刺出一劍,獨孤剛欲將身體移向相反的方向時,那柄長劍緊跟著便又刺了過來。笑魔一連刺出七劍,劍劍都是緊貼獨孤的皮膚擦身而過,卻並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旁邊看著的公冶紅早就驚得說不出話來,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敢觀看,卻沒有聽到獨孤的慘呼之聲,不明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急忙睜目看時,見笑魔已然退開了三步,手中拎著獨孤的長劍,在那裏站定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獨孤。

公冶紅禁不住心中對那笑魔大是氣憤.說道:“笑魔.你既叫他獨孤爺爺,就不該再叫傻小子,你既想叫他陪你練劍,就不該那麼奪了他的劍來又去刺他!”

笑魔道:“錯了,錯了,全都錯了,你小姑娘不懂,適才他舞劍的時候,我從他的劍中悟得了劍中的無上妙謗,我一把年紀,自然不能同一個晚輩學劍,是以我頭下腳上,顛倒了叫他一聲爺爺,這樣我就可以同他學劍了,好歹我也算是叫了他一聲爺爺。現在我又站正過來,我比他大,自然我就是他爺爺,他傻小子就該陪我練劍,我老人家這樣一來可是又能練劍又不丟麵子,當真可以說是大占便宜,大占便宜,好買賣,好買賣,這當真是一筆好買賣。”笑魔雖瘋顛簸地自說自話,公冶紅聽罷之後想了想,卻是終於明白過來,先前的驚奇和迷惑也頓時省然。

獨孤道:“你自已有劍為何奪了我的劍?”

笑魔道:“悟處是得處,我從你的劍上悟得了劍中妙法,這把劍自然就該歸我所用,你傻小子用一把普通長劍換一把無上利劍,自然也是大占便宜的好買賣,還有甚麼話說!”

獨孤道:“既是你非要這把劍,那就送給你,我也不要你的無上利劍,也不要同你做甚麼在占便宜的好買賣;你隻是痛快地讓我們走路便了。”說完了拉起公冶紅又向洞處走。

笑魔道:“不行不行,小姑娘答應的了,要你陪我練劍,你們不能說了不算要走就走。”

獨孤正要說甚麼,公冶紅卻拉著他站住了,衝笑魔說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隻是你得聽我一句話,否則我們定然不會在這裏陪你。”

笑魔道:“你說我說,我聽就是。”

公冶紅道:“你須得讓我們兩人住在這石床上,待得他的傷好了才同你練劍。”

笑魔道:“這……這恐怕不大吉利……”

公冶紅道:“那我們走了,誰愛在這一個野洞之中受罪陪你!”

笑魔道:“罷了,罷了,我老人家就成全了你們小兩口給你仍看門是了!”

公冶紅得意之極。獨孤道:“可是我還是要走。”

公冶紅道:“你可是答應好了跟著我的。”

獨孤道:“我並沒有說要同你一輩子待在一起的。”

公冶紅淚水頓時流了下來,緊緊地咬住了嘴唇,良久方道:“我不勉強你,你隻要同我在一起待上一個月,那時若是你還想走,我定然不再留你。”說完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

笑魔本欲出手攔住她,惟恐她走了獨孤會不陪他練劍,但聽了兩人適才的對話,好似是這個傻小子並不愛同這個天仙一般的小姑娘待在一起,一時間把他搞得糊塗了,隻一猶豫,公冶紅已然走了出去。

這二十餘日中,公冶紅仍是對獨孤極盡溫存,夜間也還是同獨孤一起睡在那塊方石上,但是不知道為甚麼,卻再也沒有兩人初次睡在春宮床上之時獨孤的那般激動和難以自製了。

夜裏,每當公冶紅被情欲所激動起來抱住獨孤的時候,獨孤就默聲不響地下了石床,在地上來回走動著。公冶紅就會慢慢地平息下來,傷心地悄悄流淚。

她看到獨孤好似在思索著甚麼問題。

獨孤除了日間同劍魔練劍,有時夜間會突然驚醒,起來拿起那柄重劍揮動幾下,然後悄悄地盤膝石床上練功。

他的力量在一天一天地增強,公冶紅先前每天隻需去抓一次甲魚,到後來不得不去抓兩次,再到後來,幾乎是每天抓三次了,因為獨孤的傷口已經全好了,勁力也大得出奇,不知是因為吃甲魚還是因為練劍。

獨孤已經可以揮動那柄重劍進退趨避,雖不及用青鋼劍時靈敏,卻也不似初時那般笨拙。

這日午後,獨孤、笑魔在草地上練劍。公冶紅在旁邊燒甲魚,一麵向兩人看著。

笑魔這時忽然躍了起來,連挽三朵刨花向獨孤的頭上罩了下去。

獨孤見笑魔的劍式精妙之極,無論他向任何一個方向閃避,勢必都是自行撞到笑魔的劍上,當此千鉤一發之際,公治紅在旁已是驚呼出聲,獨孤突然將玄鐵重劍向笑魔的劍花中刺了進去。

但聽得“嘩”地一響,笑魔的那柄長劍斷成了無數的碎片,向四麵飛了開去,笑魔則向後躍了足有兩丈餘,才沒有被斷劍的碎片劃到。

笑魔吃驚地看著地上的斷劍,哈地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嗚嗎地哭了起來,慢慢地伏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撿著那些劍片。

公冶紅呆住了。

獨孤見到笑魔如此悲傷,心下實在不忍,慢慢走到笑魔跟前,把玄鐵重劍遞過去,輕聲說道:“前輩,這把劍還給你罷,這確實是一把無上寶劍,你用這把寶劍定然能勝那劍魔了。”

笑魔仍是那麼一片一片地撿著斷劍,但是卻止住了哭泣。

獨孤道:“大巧不工,這把劍練好了,定然能夠天下無敵,根本再不用學練任何的劍式劍法,前輩勝那劍魔有望,雪恥在即,何必這麼難過?”

笑魔猛地拾起頭來向獨孤唾了一口道:“你削斷了我的劍就臭美麼?你傻小子知道什麼,那劍魔的招式高出我十倍二十倍;高出你一百倍一千倍,你道用這麼一把破劍就能勝他麼?”

說完了竟是又嗎嗚地哭了起來,顯是傷心已極。

獨孤心下懊悔之極,看到笑魔這二十幾日來那一副勝算在握的笑臉被自己在傾刻之間就給變成了這麼一副極為傷心的模樣,他的心下也立時變得極為難過。

但剛才若不是他用玄鐵重刨攪碎了笑魔的長刨,此刻隻怕是他已然橫屍當場了。

公冶紅見到兩人都是那般的難過.禁不住有些好笑,忽然靈機一動,朗聲說道:

“你們兩個都不用那般的難過,我有一個辦法,管叫你們兩人都高興。”

笑魔斜了她一眼道:“有甚麼高興?這輩子我是勝不了那劍魔了!”說完了反倒哭得更加傷心了。

獨孤想了想,等自己到了笑魔的那般處境是一番甚麼光景,這麼一想,頓感極為酸楚,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公冶紅走過來,道:“你用不著這麼傷心。”

獨孤道:“我為他傷心。”

公冶紅道:“為他傷心?”

獨孤道:“一個人一生想做一件事,到得後來年齡也老了,也沒有別的出路了,卻忽然發現這件事他做不成了,這件事不是太令人傷心了麼?”

公冶紅聽了,不知為甚麼,竟是忍不住咯地一聲笑了出來。

笑魔和獨孤都止住了哭泣搶起頭來看著她。

公冶紅道:“你們兩人都不用難過,我說過我有一個辦法,管叫你們兩人都高興,你們不想聽聽麼?”

笑魔道:“除非是有法子勝那劍魔。”

公冶紅道:“正是。”

笑魔頓時來了精神,但隨即又變得極為沮喪,道:“沒有用的,我自己知道,若是我用劍不成,別的自然也不成……

獨孤亦是不以為然。他看到這個老人大過可憐,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公冶紅拿他開心。

兩人現下已無性命之優,因此獨孤再不願公冶紅欺騙這個癡心的老人。

不料公冶紅竟是極為認真的,看到兩人對她的主意都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她竟是有些生氣了,漲紅了臉道:“你們都不愛聽麼?那我就不說了,你們兩個都去哭好了!”

獨孤見了,知道她這次定然不會是胡說的法了,說不走她真有甚麼辦法能讓那老人高興起來,便道:“好罷,我聽著,你說罷,甚麼法子?”

笑魔亦是神情專注地看著公冶紅,顯然獨孤的神態也影響到了他。

公冶紅中欲再賣一下關子,但她一見了獨孤的神情便隻想著把甚麼都說出來,再也沒有了別的心思。

公冶紅道:“笑魔,你何不收了他做徒兒,這樣,你把你的功夫傳他,他再把你的功夫光大一番,一但他勝了那劍魔,豈不是比之你勝了那劍魔要光彩麼?”

不料笑魔卻撇了撇嘴道:“他勝了便是他勝了,又不是我勝了,我有甚麼光彩,還不是這輩子勝不了他?”

獨孤料不到公冶紅是這麼一個主意,一時怔住’不知如何是好,公冶紅道:“你的徒兒若能勝他,豈不是證明你比他要高明許多麼?那自然比之你勝了他要更加光形。”

笑魔道:“當真麼?”

公冶紅道:“自然是真的。你勝他隻證明你的武功比他略強一些,若是你的徒兒勝了他,則不但你的武功不但比他強,也比他的好,而且證明了你的武功有了傳人,還證明你比他更聰明,比他會教徒弟,那豈不是更光彩?”

笑魔道:“妙妙,妙極。這當真是一個好主意、那麼傻小於,你快俠跪下磕頭,我就收了你做徒兒罷,這當真是妙不可言,怎麼我以前沒有想到收個徒兒勝了他!”笑魔說著竟是在地上翻起了筋鬥。

獨孤仍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認笑魔為師。笑魔翻了筋鬥見獨孤仍是站在那裏,並不跪下磕頭,禁不住大是奇怪,歪著頭問道:“怎麼你還不快快跪下磕頭,你不相信麼?

我當真答應了你做徒兒,快磕頭罷!”

獨孤終於道:“我幫你勝那劍魔是可以的,卻不能拜你為師。”

笑魔大是奇怪,道:“你當真是傻不可言。我笑魔的武功雖說是差了點,內功卻是天下無雙,有多少人跪下求我,我都沒有答應,你為甚麼卻要把這麼好的事情給丟了?”

獨孤道:“我若是拜了你為師父,不但學你的功夫,亦要學你的為人,我可不想象你那樣瘋瘋顛顛的纏夾不清。”

公冶紅聽了,倒吸了一口氣,心想這下笑魔非要殺了獨孤不可,可是她卻征住了。

笑魔忽然站住了,看著獨孤,半響不語,然手搖手說道:“好好.我隻教你功夫,隻教你功夫,定然不去管你,不過你得好好練功,為我勝了那劍魔;跪下磕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