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超的心忽地一沉,帶隊十年來,如此詭異情形還是頭一次遇到,取出指北針瞧了瞧,軍用指北針的針尖忽而指北,忽而指南,搖擺不定,如同有一個調皮的孩子在那不停撥動,熊超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扭頭看見一臉茫然的王小虎,回頭問了句:“還記得路嗎?”
王小虎搖搖頭,小聲道:“熊哥,咱們遇上邪乎事了,路不可能說沒有就沒有,從路上下來的時候,我也記了大概,就算是我記錯了,也不可能咱倆都記錯了。”
既然都沒記錯,路呢?一條明顯的路不可能說沒就沒了啊?熊超帶隊,也曾遇到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卻從未碰到過像今天這麼出格的,也不敢離的太遠,帶著大家四處找了找,天地蒼茫,剛才那條小路,就像是從來都不存在過一樣,無影無蹤。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熊超不敢大意,多年的經驗使得他迅速做出決斷,求救,掏出手機一看,半晌說不出話來,一格信號都沒有,心裏有些發毛,如今內地的信號塔已經建設的非常好了,這裏又不是特別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沒信號?他抬頭瞧了瞧,四周黑壓壓一片,風雨鼓蕩起來的夜霧在山間飄蕩,猶如無數的幽靈夜舞。
熊超沉默半響,也沒個好主意,漆黑的夜色裏,風雨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東南西北都辨認不清,都該朝那個方向走?好在他野外經驗豐富,看天看地,看草,看木頭的看了半天才小聲對王小虎道:“小虎你斷後,記住千萬不能走散了,走!”熊超下了決斷,推著車子往前走,一行人嘩嘩啦啦的跟上。
野地裏,雨下的猙獰,土地變得泥濘,想要騎車根本不可能,隻能是推著車子前行,走了不到一百米,威廉林突然吃驚的指著右邊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大家都朝威廉林手中電筒晃動處看去,荒山野地之中,雨霧彌漫,卻是什麼都沒看到,威廉林奇怪道:“我明明看見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呼的一下就不見了。”
王小虎想起他後背上趴著的白色影子,咳嗽一聲道:“哪有什麼東西,沒準是野地裏兔子之類的,不值得大驚小怪。”
熊超沉默著沒有說話,依舊帶路前行,可經曆了這件事後,每個人都顯得狼狽不堪,加上中午貪圖趕路,沒顧得上吃飯,沒有東西墊底,更加感覺的寒冷,一口口的白色哈氣吐出去,吸進肺腑的盡是冰涼的空氣。
王小虎警惕的四下觀望,目光所及之處,俱都是枯草,泥濘之地,滿目淒涼,不知道是個什麼地方,威廉林跟著王小虎小聲道:“小虎,我咋感覺心驚肉跳的呢,你說咱們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邪乎事了啊?”
王小虎安慰道:“沒事,別自己嚇唬自己,熊哥野外經驗豐富,總能帶咱們出去。”
說著話雨漸漸小了下來,但卻起了一層霧氣,迷迷蒙蒙的視線更加受阻礙,熊超也是真沒辦法了,此處是山區,這麼走下去,萬一碰到個溝坎的看不清楚,就會出事故,急忙把幾個人都叫到一起,耐著性子等待。
騎行因為是在內地,又是規劃好的,並沒有帶帳篷,輕裝簡行,路上沿途村莊多,隨時能補充上,現在這種情況隻能是幹熬,憑借多年的野外經驗,熊超知道一般這種起的特別急的霧氣,隨之而來的就會起風,運氣好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吹散霧氣。
熊超從背包掏出一個不鏽鋼的小酒壺,讓每個人都喝一口暖和暖和,輪到王小虎了,剛舉起來還沒等喝到嘴裏,忽地發現前麵有個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看輪廓像是那個頭上戴紅色發卡的女子,歪歪斜斜地在前麵晃蕩,隨著霧氣的緩緩流動,白色的身影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並不十分的清楚。
鬼打牆!王小虎的腦子裏閃現出三個字。
民間傳說在半夜或無人曠野、墳場,常有人獨自趕路,明明是朝著一個方向在走,可過了很久後發現自己回到了出發的地點,最後在同一條路或一個固定的地方繞圈子。這樣的情形可能連續維持一夜至數日之久。以科學角度來解釋,原因是人腦的左右前庭係統有微小的差異,而不是人的腿的長短與向左轉或者向右轉的傾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