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見。”老人眼神溫柔:“雖然對外的姓是格雷斯,但其實我真正的姓氏是琉光。”
“可、可是……”
“可是那也是你的姓,而這個姓氏在整個阿非莫大陸上隻此一家別無分號。”伊格爾精準的說出月日裏的疑惑:“可去世的母親又說,除了失蹤已久生死不明的外公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族人了。”
“所以……”月日裏驚疑不定地看著伊格爾的眼:“您……是誰?”
雖然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但果然沒有親耳聽見就無法完全的相信。
太過肯定與期待的話,在知道事實不合理想的時候是會崩潰的。
“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伊格爾·格雷斯·琉光笑得溫煦,在背後陽光的襯托下充滿慈藹。
“我的乖外孫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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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身份之後,老人說了很長很長的故事。
先是琉氏家族的形成,然後是簡短有趣的家族史與祖先們的八卦,接著說了些月日裏誕生前、他與其妻子女兒——也就是月日裏外婆母親——的生活趣事,最後用自己離開家裏、遠走他鄉的原因作為了結尾。
“我無法接受你外婆的死,而沫法業已成長為出色的女性,擁有獨立生活照顧自己的能力。所以我離開了那充滿回憶的家,正式接管了隸屬於我們家族事業的拍賣場。”
外公大人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話語做了談話的結束句。
但月日裏還是從中感受到不管經過多少時間,都無法抹平的深刻傷痕,也理解了為什麼伊格爾不告而別,沫法也不恨他的原因。
愛得太深,於是當她逝去,呆在與那人曾經朝夕相處的環境裏也成了一種折磨。
當兩人被恭送出拍賣場的時候晚霞已滿天,疲倦的飛鳥正排著隊煽動翅膀往家趕,夕陽已經隻剩下了一點點頂端,樹的影子落在地上,枝葉間隙中的光也逐漸被吞噬在暗影之中。
月日裏呆站著看著漸沉漸沒的夕陽,眼中透著茫然,滄夜冥牽住她的手,於是那有些茫然的視線,對上了他銀色的眼眸。
“走吧,還要度蜜月呢。”他道,聲音裏是揮之不去的溫柔。
月日裏點點頭,跟著邁步向前走,兩人的身影逐漸沒入在將滅的光裏,連同那些漸去漸遠的話語。
“冥,我們以後多來看看外公好不好?”
突然冒出來一個親人雖然很讓人驚喜,但是一直以來都沒見過麵,除了那份欣喜外還真沒什麼感情。
所以這個說法雖然很無情,但他們——或者說隻有她——需要培養感情。
“好。”
“我想旅遊,每一年都要。”
“我陪你,就算每一天都行。”
“這個世界遊曆完了我們去黑月的世界看看好不好?”
“可以。”
“冥,我們能一直在一起嗎?”
“能的,絕對能的。”
夕陽終於在兩人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端時戀戀不舍的遠去,月亮爬上蒼穹,輝開白色的光,輕柔地將世界擁抱在懷中。
多年後,這些景色,也如當時一樣,溫柔的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