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天啟二年,歲在壬戌,朱府二夫人喜得貴子。臘月冬,夫人與朱將軍廟中求簽,大雪紛飛,動了胎氣,將至臨盆。
朱府產房門外,奴仆使勁勸道:“將軍不能進血房,不吉利,不吉利啊!”
“莫要攔我,戰場我都上得,難道血房進不得麼!”朱將軍厲聲嚇退奴仆。
手剛要推開產房大門,再被攔道:“將軍,戰場有煞,莫要驚了夫人。”老媽子勸著不要朱將軍破了規矩,朱將軍果真腳下一縮,收了步子。
“恭喜將軍,恭喜將軍!”產房中的接生婆衝出來道喜。一旁靜立的大夫人拂了拂朱將軍身上的雪花,替興奮的朱將軍問出了聲:“是男是女?快將孩子抱出來看看。”
朱將軍剛剛從狂喜中清醒過來,又匆匆忙問:“夫人可好?”
產婆瞧這家主子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抿嘴一樂,“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朱將軍一聽,立刻不顧阻攔衝進產房,大夫人將賞銀賜給產婆,也進了房。
朱將軍坐在床邊,親了親剛生完產虛弱的已經昏睡過去的二夫人的額頭,才叫產婆將女兒抱在懷裏逗。繈褓中的小女嬰天生一副好胚子,現下正安靜地熟睡。朱將軍見寶貝女兒睡熟,卻又可愛的緊,又忍不住炫耀,於是招呼大夫人道:“韻兒,快來看看,可不可愛,長的多像我!”大夫人輕輕接過女嬰,嗔罵了句朱將軍:“女孩子身嬌,經得起你這糙老爺們折騰麼!”
“夫人校訓的是,是為夫的錯,我給女兒賠罪,嗬嗬。”
大夫人抱著小女嬰,瞧著也十分可愛,不哭不鬧的,一時奇道:“怎麼生產時也沒聽到孩子的哭聲?”
一直躲在產房內的另一個產婆這時臉色一變,才弱弱道:“小姐出聲時,是扇了幾巴掌,可小姐一聲也沒出,本以為是……不過小姐呼吸卻是順暢的,隻怕,隻怕……”朱將軍剛剛熱熱的心一下入贅冰窖。眾奴才心下一明,原來是個啞巴小姐,一時想上前討賞的膽子都沒了。
朱將軍連叫小廝去請了城裏最好的大夫,又對大夫人說:“我怕琪兒見了心痛,這兩天先在你那裏喂著吧。”
“不行!”床上的二夫人蒙蒙聽見朱將軍說放了什麼在你那養,就怕與她孩子分開,連忙想要坐起身。
朱將軍趕忙上前扶她,“你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得很,莫要為小家夥操心。”
“讓我看看孩子。”二夫人虛弱道。大夫人將女嬰輕輕放在二夫人懷裏。初為人母的笑意上了美人的臉。
“是個女孩子。”二夫人十分高興,“夫君可為她取名字了?”
“唔,名字,名字……我得慎重想想,畢竟是我第一個女兒。”
“叫你平時多想幾個女孩名字,你偏找了些男孩的,非要給定兒添個弟弟,這下子臨時抱佛腳了吧。”二夫人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