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重新尷尬道:“小顏兒嘴真是毒。”

三人到底是在清涼宮守了歲,因為過節,清涼宮的主仆都喝了點酒,朱顏興起,隻著她那件梅色襖裙便衝出屋外折梅,這時夜景正奇,出著明月竟絮絮的飄起鵝毛雪花。

她連忙喚出老四老五,她額上薄汗未退,接著酒勁竟要唱和一首一剪梅。她手裏無規則揮舞著比朱砂還豔麗的梅,陰陽怪氣的學著費玉清:“一剪寒梅,傲立雪中……”逗得他哥倆捧腹大笑。

這一枝寒梅,傲立雪中的後果,就是一病到三月底,直喝了至少五十天的湯藥才好透了。朱顏自我總結:“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跳一支舞肯定會脫一層皮的絕對定律。”當然,病中的日子,她也不忘以竹西公子的口吻寫寫“爆竹聲中一歲除”什麼的。

待到四月初,朱顏重新走馬上任,她恭敬的向皇帝磕頭請罪,皇帝顯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朕的女官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每個月的月俸還隻多不少,世間怎麼有這麼好的差事。”皇帝的聲音中夾著濃濃的鼻音。

“皇上保重龍體。”朱顏打官腔道,她剛進殿前就聽到一陣咳嗽聲,皇帝卻道:“嗯,愛卿的兄長是個人才,朕叫他管煙花巷的治安,就給朕揪出長慶候的尾巴。”

朱顏想了想,“哥哥年少,剛入朝為官,又跟著二皇子,行事總會雷厲風行,哥哥隻想做出點成績,不想卻打草驚蛇了,皇上賞罰分明,況且年輕人曆練曆練也是好的”

龍座上的天啟帝哈哈笑了出來:“你倒是個大人,怎的這樣說你兄長,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就你能說出來了。”朱顏笑而不語,哥哥的仕途需要他自己掌握,朱顏受寵也從不惠及家人。她如今自己身處的位置就水深火熱,如果犯錯連累家人不好,況且她也相信哥哥的勢力。

朱顏覺得宮裏的人真是閑的,過來才多長時間,幾位貴妃又張羅著擺桃花宴。太後也不知哪來的的興致,叫皇後準了奏,說是非要弄個家宴。朱顏心中不滿,於是向太後吹枕頭風:“桃花宴,真是俗氣,還不如弄個曲水流觴,作作詩文,紮在脂粉堆裏,沒長進,最難消受美人恩!”

太後笑她:“丫頭還小,可皇室長大了兩位公主,她們的母妃也著急啊。”

朱顏立刻不滿:“女孩子,就要自立自強,怎的非要依靠一個男人的寵愛才行,從不聽得這等混賬道理!”惹得太後直笑話她。朱顏撇撇嘴,又問:“那既然是相親宴,又如何算得上家宴?”

“到底是安妃替二丫頭著急了,三丫頭一向疏於管教,哀家到底也要替她把把關,那是會邀請世家公子前來。”

朱顏心中替兩位公主感到悲哀,她記得以竹西公子的名義替兩位公主消了和親的命運時,三公主還親自向她道過謝,想來這三公主也不是心中無分寸的人,於是又問道:“兩位公主可有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