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不清的怪異,不禁叫人多想,卻又挑不出什麼錯處。

“哦?那皇兄之意,便是這小賊栽贓嫁禍皇兄了?”天啟帝這麼多年風雨過來,自是不許別人在他麵前耍計。

“哈哈哈哈。”這次元福的笑聲不再壓抑,而是大聲釋放出來,就像積壓多年的情緒發泄出來。“這皇位你座我座都是姓元的座,又何來謀反一說?”

不待眾人齊齊色變,倚在椅上重傷的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繼續大逆不道,“若我是謀反,那當年你借勢起位,囚父皇,殺手足,難道不算謀反?”

“亂臣賊子竟出如此誅心之言!來人!”一聲令下,卻未見人動,氣氛瞬間跌至冰點,今日難道就要顛覆一個王朝了嗎?

元福臉上笑意更深,他雖借著永慶王的勢,卻也知道永慶王是個笨蛋,成不了氣候,先推永慶王上位,到時不愁找不到借口名正言順地拉他下位。他人坐於椅上淡然不動,仿佛這天大的謀反之事也疼不過他心中的仇恨。“元昂之!”他嘲諷般喊出龍杖下男人的名,這個名叫他恨入骨髓一輩子。“如今也叫你嚐嚐什麼叫大勢已去,你明知父皇當年有意將皇位傳給我,卻偏偏裝作與我兄恭弟親背叛我,將我困成個軟禁的囚徒,還惡心的妄想借我的名圖個賢名,你妄想!來人!”

這聲命令與前聲不同,呼啦啦層層兵衛將校場圍住。元重桀、朱平定、胡威幾個首領見勢不妙,方才送出調兵的人也不知安恙。三人拔劍上前,擋在天啟帝左右兩邊,元重桀護在最前。

“來人!將這個天誅地滅,人神俱滅的假皇帝給朕拿下!”幾十名士兵得令上前,兩位將軍緊了緊手中亮劍。

那龍椅上的男人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定定看著那幾十名士兵撲向元福,將他拋在地上。

元福被摔了個灰頭土臉,口中卻哈哈大笑,竟是瘋魔了。眾人鬆口氣,看皇帝如此泰然自若,想必早就洞察先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永慶王見情勢逆轉,拚命向前爬幾步,“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啊!”

“不能饒!”一聲嬌喝從軍隊中傳來,眾士兵讓出四人寬的過道。打馬而來的是一聲緇衣的少女,鳳眼如星,腮似紅杏,皮膚在烈日下曬得微微粉紅。

啪啪兩記鞭分別抽打在永慶王與福王爺身上。“謀殺朝廷命官,勾結造反,口出狂言,擅用禦稱,其心必誅!除去元氏祖籍,打入賤民之列,九族淩遲!”朱顏嬌哧震天,其中夾雜著掩不住的怒意。

“就按朱愛卿所奏。”天啟帝肯定了朱顏的話語,其實也幫朱顏壓去打壓,這話由不得她說。隻是那些諫臣反應慢些,待此案了時,他們才似有領悟。

元福對這樣的結局並不意外,當他下了令調兵來時,便知再次大勢東去,隻不過拉元昂之下台的夢他已做了好久,無論如何,結局即使翻轉,卻要將夢中的經過上演一遍,一次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