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作結,擺駕回宮。朱顏得了寶馬,也不伴駕,直騎著它喜氣洋洋,心中忖著為它取個好名字,當下看著它身上的毛已被熱風吹幹,絨絨一片,便定下心意,叫它“白浮”。臉上壓抑不下喜氣,暮陽灑在一人一馬身上竟是如此和諧愜意。眾臣第一次見她全程掛著暖洋洋的笑,生動不已。平時她偶爾回眸一笑,也都是冷冰冰的,哪有這次暖和,於是一路也無人打破這幅和諧的畫麵,隻流轉間將她映入眸中。
回到清涼宮中,朱顏叫呂宋送水沐浴,並悄悄叫燕燕請了陳醫正來,陳醫正便是之前學弟摔跤時第一個為她診治的太醫,太醫院中屬他年歲小,資曆淺,人微言輕。朱顏請他,一來是想在太醫院中培養自己的人,二來是此次曆劫,實不相再叫太後操心。她駕狂馬穿林,刺客追殺,高崖墜馬,怎的可能不傷筋動骨,請陳醫正來,驚動不了太後。
朱顏叫呂宋幫她看背後的傷,其實她全身火辣辣的疼,被水重拍一下,沒暈過去就是萬幸。
“主子,您的後背都腫了,可是從馬上摔下來了麼?”呂宋隻是看看就心驚肉跳,他家郡主從小就膚嫩,平時護的又好,便是夏日連蚊蟲都不曾定要則個,這青紅一片落在呂宋眼中已是觸目驚心。他手腳都不知放在哪裏好,直急到燕燕將陳醫正請來。
朱顏背朝上躺著,呂宋給陳醫正稟明她背上紅腫,受了外傷。這邊陳醫正在藥箱中拉出一條絲線,“勞煩公公係在郡主腕上。”呂宋牽著繩子向朱顏請脈。
方才心神一直牽著,不在身上,現下回過神來,疼痛不已,見陳炳實竟要玄絲診脈,一下子就氣了。“你們不是最講究望聞問切麼,如今還沒望就切了?本郡主受的是外傷,你診脈除了診出個血脈不通還有個什麼!”
簾外二人立馬跪下:“郡主恕罪。”
陳炳實磕頭道:“微臣惶恐,郡主千金之體,豈容微臣冒犯,宮中配有醫女,不如郡主請醫女前來看傷,再由微臣開方可好?”
朱顏想他畢竟是皇宮禦醫,比不得市井大夫。皇宮規矩多,圈的他條條框框多了些,自己總不能以一個現代人的思想去為難他。本著拉攏人心的心思,也不好將人嚇壞,便同意去請一名醫女來。
待看完傷,呂宋拿藥膏為朱顏的背上上藥,那大片的紅腫在他手指下扶過,心中疼痛不已,不禁埋怨:“郡主千金之體,何苦如此拚命!”
朱顏以為呂宋嫌他以身犯險,引二王謀反,這廂直言不諱道:“永慶王不成氣候,越快引福王兵變,越容易抓住他的馬腳。”她聲音頗有得意之色。
可呂宋卻不是這個意思,他以為朱顏不樂意答他,這才拿話搪塞他,便道:“郡主才藝雙全,又蒙太後、皇上喜愛,大可不必做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