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都與工部的大人坐一起,今日兩旁的大人卻不怎的熟悉,便又倒了一杯酒想與這二位攀談兩句。

誰料她這杯酒還沒敬出去,別人的酒卻敬過來。“郡主今晚來的真遲,竟叫一殿的人都等著你!”

朱顏沒抬頭就聽出是元重桀那家夥找茬來了,眉頭重重皺了一下,才笑嗬嗬抬起頭來頗有些羞赧的舉杯賠罪:“讓二殿下見笑了,實是睡過了頭。”酒觴碰了下元重桀手中的酒,仰頭飲下。

她見他不動,又為自己添了杯酒,舉在他麵前回敬:“二殿下莫不是還在為那馬的事兒生氣吧,二殿下寬容大量,微臣特愛那馬,今日算是奪人所愛了,再自罰三杯。”咕嘟嘟又連飲三杯,卻在飲酒時醞釀出淚意。放下酒觴後簌簌流下淚來,不時還能聽見嗚咽聲。

眾人聞聲望來,紛見朱顏流淚,一時相顧不言,就連皇帝也放下酒杯,詢問過來:“這是怎麼了?”

戚嬪看到自己兒子剛才與朱顏說了話,這會兒還在朱顏位子之前,心中雖偏袒兒子,但也不好做的太過分,便朝元重桀道:“桀兒,無雙郡主膽小,你一武將,莫要驚嚇郡主。”戚嬪曉得自己兒子辦過什麼混事兒,更不樂意他與朱顏湊在一遭。

元重桀訕訕退回位上,心想自己果真如此討厭,讓她見了自己便想哭,這一點兒也不是他想要的。

朱顏跪到殿中央來,嘴裏嗚咽不停:“皇上息怒,微臣今日貪睡來遲,竟叫一殿人等著臣,微臣心中惶恐不安。”

朱顏沒有做聲,似乎還不能原諒自己般的哽咽幾下,反聽到皇帝講:“你因刺客的事兒驚怕不少時間,如今心中大石放下,多休息一會兒也無傷大雅,這樣吧,朕封你為二品端睿敏郡主,享公主儀仗可好?”語氣中頗有誘哄小孩子的耐心。

“謝主隆恩。”

朱顏退回位上,又連倒幾杯酒飲下,這酒雖比得現代工藝釀出來的烈,倒也是特為烏斯客人開啟的烈酒。此番逼出眼淚,也有這酒的功勞,現在那酒在府中燒了起來,攪得她不太安寧。

左邊的大人發覺朱顏微醺,好心提醒道:“酒烈,朱大人少喝些吧。”

朱顏停杯,看了看這位大人,竟是欽天監的井辰,井大人。於是作揖謝道:“多謝井大人提醒,此酒雖烈,入口卻是難得的清冽,方才貪杯了。”

她心中雖知欽天監的大臣,平日就是為皇上看個星象,占個吉凶,探測上蒼指示。但實際上卻是輿倫組織。古人迷信,欽天監的官再小,朱顏也不敢怠慢。若欽天監的人說她是妖女轉世,來禍國殃民的,估計也會被綁在木台上祭天了。

井大人十分同意朱顏為此酒的看法:“郡主竟然也是懂酒之人,當真出乎本官意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