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沉紗一貫囂張,對著陽光看見幾行字:“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好才情!”元棄病絲毫不吝讚賞,“無雙妹妹與承責館學子比試的那九十九首詩稿,本皇子就很想拜讀一下,卻沒有尋著,不知可是被無雙妹妹收走了?”
朱顏回以感激一笑,此一笑星眼微嗔,柳眉重暈,各中典雅,沁人心脾,無不側目。她語氣稍微緩一些:“不曾收著,想是被宮婢打掃了吧。”
隨後又收回喜態,她這是要做什麼呢,還露笑臉,到底要招多少麻煩才肯罷休。
元棄病果然問道:“不知無雙妹妹是否還記得,若可以,能否為我重寫一份?”朱顏沒想到他虛心求教,屈尊降貴用了個“我”字。
“還請殿下允臣回去潤一下筆,改日奉上。”朱顏低首不再看他,放在有心人眼裏,多像私傳粉箋啊。
皇後雖對朱顏有些微詞,她曉得自己兒子正與朱顏冷戰,卻不曉得朱顏壓根沒有理他的意思。可她看到元重曜玉佩上掛著的紫流蘇,還有什麼不明了的,出言調和:“顏兒倒是有才,倒是很得本宮歡喜。”
可祥妃就是討厭元一恒,順帶也記恨朱顏,立刻插嘴:“無雙郡主既然如此得姐姐青眼,不如也讓妹妹們開一下眼可好?”
蓮妃也落井下石:“無雙郡主刺繡功夫好,又素聞舞跳的也好,下棋也與國手的徒弟比了肩,這琴棋書畫的本領想必也占全了吧,不如吹一段蕭如何。”想來朱顏這副氣短的樣子,根本用不上什麼氣力。
元清月隨她母妃一個鼻孔出氣:“本公主想聽金蛇狂舞!”
朱顏不答,也沒有一個人為她出聲。郝瑪公主戳了戳她,而她一臉茫然的抬起頭,郝瑪公主微微發急:“問你話呢!”
“哦。”見她嗯了一聲,竟是應了。起身扶她站在一旁時小聲問她:“我剛才的意思是她們刁難你!”
可朱顏又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啊?”由遠及近的宮婢將一柄紫竹蕭放在他麵前,才好像明白了什麼,盯著宮婢托著的紫竹蕭直言道:“臣一向吹玉簫的,吹不慣竹簫。”
元重曜想起曾經用玉笛為她吹過的一曲桃夭,麵上一紅。
祥妃出言輕嗔:“無雙郡主若不擅長吹簫,那夜沒什麼的,換把琵琶、月琴什麼的也好。”琵琶、月琴常為歌姬所用,這是嘲笑她了?
朱顏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結果紫竹蕭,剛放在嘴邊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今日不吹金蛇狂舞,不符合心情。”也不待元清月發火,唇邊一首聞所未聞的《鳳凰台上憶吹簫》緩緩出塵。
眾人解釋愣住,說著女子會作文便罷了,卻是連樂曲也是會譜的嗎?這邊女人們正恨得牙癢癢,朱顏吹了三分之二主動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