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看到那盞毛華菊,“何必叫它拘到盆子裏來,還是種回園子裏的好。”
溫公公有些為難:“這可是皇上點名送到的。”
“本官喜歡將它種在園子中,不好嗎?”
“這……”溫公公猶豫一下,“那好吧。”
朱顏望著遠去宮人的背影發怔,這一怔,知道看著手中的折子,方才醒了。
折子上說什麼,幽穀關精兵已添置完畢,請朝廷派將領軍,另一折又是什麼,審法院新發修改校準,竟然連新幣的樣式圖也做好了嗎!
朱顏有些不可置信,這幾天竟是魔怔的連正事也不關注了嗎?她掐指算了算日子,覺得距她上奏此事的日子也不過三天,什麼時候天啟官員們的辦事效率這麼高且這麼積極了?
她抬頭偷看一眼天啟帝,見他揉了陣太陽穴,鬼使神差的沏了杯提神醒腦茶,將茶輕輕放在龍案上,要收回的手被牢牢攥在大手裏。
朱顏一慌,使勁往外抽,那大手開始不鬆力,漸漸將力一點點放開,被朱顏一把抽回去。她低頭蹙眉不去看他,隻聽他在耳邊輕輕地將:“這種天氣,手不該這麼涼的。”
朱顏微愕,她小時候因失去雙親害了場大病之後,手腳就一直暖和不過來,太後連年逼著她養身子,就是這個原因。
但是他說句關心她的話,不代表他就可以隨便牽她的手。朱顏曉得這個時代,他是天下共主,男尊女卑,可她那二十三年根深蒂固男女平等的思想,雖在她生命中沒有完全實現,但也至少是深信不疑的。
朱顏沒有回答,隻是默默走回去。退出禦書房前,他還問她:“你明天還來上朝嗎?”
朱顏不明什麼意思,又聽他說:“如果隻因朕碰了你一下,你便七八天不來上朝,那朕豈不是虧大了。”
皇上這是在與她開玩笑?可她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於是點頭,徒步揮清涼宮。
宮中,燕燕和小嬌齊齊跪在她腳下:“郡主,求您救救呂宋吧。”
朱顏現在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燕燕哭訴道:“呂宋雖有錯,但對郡主絕無二心,郡主若是嫌棄他,大可將他趕到別處去,但請郡主擾他一命。”
有什麼不對,朱顏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便再也沒見過呂宋,難道他沒有去兵部報道麼。“到底怎麼了?”
燕燕聽郡主的聲音氣定神閑,難道郡主竟是不曉得的,於是擦幹眼淚:“呂宋去敬事房挨了一刀,高燒三天還不退。”
他竟然!朱顏說不上來現在心中作何滋味。“本官去看看。”
進到呂宋房中,問道一股藥味和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隔著五步之遙,她已看清床上的人額頭滾著豆大的汗珠,嘴角已裂出血來。“著太醫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