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秋風接過話來,她主子來到這兒就滴米未進,現下哪有力氣回話。“回將軍,主子自嘉橫關到現今,連滴水都沒進過。”
聽了這的朱平定還得了,一個鐵巴掌摑在秋風臉上,口中鮮血被她哽咽了回去。朱顏無神空洞的眼才動了動,張嘴試圖說什麼,奈何沒有氣力,費勁力氣才撐起手臂摸了摸朱平定的臉,緩緩搖頭。
朱平定心疼的將朱顏的手攥在掌心裏,倔強的她還一筆一劃在他掌心中寫下兩字。“你都病成這樣子還擔心什麼邊情,不想活命了嗎?”
問題問出口,眾人心髒驀然一跳。他說對了,朱顏早不想活了,為父母報了仇,她的心願已了。張了張嘴型比出三個字:對不起。唇邊帶著解脫的笑意,讓人心驚膽戰。
元重曜一把抓住朱顏衣領,語氣含著冷笑:“邊情,你也知你闖了禍,一個罪人就想如此容易解脫,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如今韓昭、舞虞、巫越全都盯著這塊肥肉,你死得足惜?”
自元重曜那一激,朱顏開始進藥進飯,眸光中也有了些許精神,讓朱平定心安了不少,照料朱顏比處理軍務都勤,此時正架著朱顏看地圖。
朱家大仇得報,朱顏唯一的心願就是吊著口氣見她兄長最後一麵,她料想邊境情況堪憂,本已備下良策,自己撒手便罷了。元重曜那一頓罵,分明點醒她不可死的如此窩囊,於是死撐著握著大權,叫手下往自個兒帳子中先報軍情。眾人無策可施,又礙著男女之防,隻由朱平定守著她。
大漠的氣候不比大元,陰晴不定的,陰天大風無限蕭瑟,讓人感覺不出春意的盎然。忽而帳中閃過一逝亮光,冰冰涼涼的氣流夾雜著土石的味道卷進來。
朱顏的脖子上橫了柄長劍,一旁的朱平定將劍刃握在手心中,質問道:“大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來者正是掉隊數日的元棄病。
聽元棄病冷哼一聲:“你還有膽子質問本皇子,這一路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你沒看到?本皇子沒想到區區一女子竟有此等歹毒心腸。”元棄病做夢也想不到屠城滅族的事兒能使這等柔弱女子做出來的,算他瞎了眼小看了她。
養了幾日的朱顏恢複了些氣力,這一站她就沒把任何人的感受考慮進去,現在也沒心思給他辯解。“行軍作戰從來如此,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本官身子不好,速戰速決實為上策。”
持著劍的手在發抖,元棄病被氣瘋了,這個女人居然有臉堂而皇之的承認。“往後不許你再插手軍中任何事!”
這次換朱顏輕笑一聲:“皇上還等著給你們兄弟五個封王,大殿下縱是再不喜,也權且忍一忍吧,有本官的為名與震懾力在這裏……大殿下等回宮再收拾本官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