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什麼?”朱顏看著秋風那張英氣的臉上帶著辦事不利的自責,與她酷似的弟弟的那張臉上,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表情。
“皇上知道了主子謊報軍情,命沈副相往這兒來了。”
朱顏默了默,眼睛裏並未露出額外的感情,“你繼續講。”
“是,八日之前,赤哈被三皇子射於馬下,方才將赤金暴屍城前,赤木被壓為階下囚,據赤木說,赤金找他合夥設計赤哈上了戰場,緊接著切斷大軍糧草供應,不予至理,赤哈死後,赤木得了赤哈半數王地。”秋風抬頭觀察朱顏神色,覺得並無不妥。“另兩方行軍亦無大事,約明後日可在憲州會合,郡主以身誘敵,身陷敵營的事被暴露,這會兒全軍亦無不曉者,不過郡主平安的消息也傳了過去,相信梁軍不會有騷動。”
“本官花重金馴養三十六暗衛,正是用在大事上的,怎會在這檔口出了差錯?”她花多年時間調查巴圖水庫、水點,主力兵力及其飲食起居,三十六暗衛亦臥薪嚐膽多年,才能給巴圖這樣致命一擊。引三軍開拔三國,將一路聯絡的探子全部換成三十六暗衛,傳遞的消息都是她親自算好的,這才能將此事瞞天過海。赤哈本留下她就難,更不會輕易泄露她身陷巫越,赤金亦是此番心思。
朱顏想到兩種可能,一時巫越之中有天啟的探子,二是她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笑話,某人眼中的鬧劇,她一直在他的監視之下。
將頭全部埋到水裏,正眼看浮在上層的花瓣,模模糊糊。感覺秋風在為她添熱水,終於吩咐了一句:“秋風,你們不應該在那樣的地方,我想放你們走。”她終於不用再撐著本官或本郡主的架子,她隻是朱顏,如普通的女子一樣,現在想放一隻小鳥自由。
秋風從不懂得與她同齡女子心中該有什麼樣的想法,她隻知道穀裏的人叫她的東西:“忠主的守則之一,主人死了也要為她守墓。”
這也好,遠離是非,總比整日跟著她勾心鬥角強。
大軍回營,啟程時朱顏就被塞在車裏,紮寨時,朱顏亦被鎖在軍帳中。她不見任何人,任何人也不來見她,隻是整日整日抱著琵琶反複彈一首歸去來。軍中瘋傳三皇子金屋藏嬌,擄的是巫越最美的公主,公主哀怨,日日彈悲歌。
這樣的傳聞一直到三軍會合,傳得更勝,據說幾位皇子和朱將軍都要見沒人,竟被三皇子刀劍相向。朱顏隻在軍帳之中照常飲食,照樣活著,兩耳不聞窗外事。
“三皇兄,你憑什麼囚禁顏兒不讓我們見她!”元重新糾結著與元重曜理論,而元重曜一想到他接到朱顏被困巫越的消息,不由分說攻下巫越。破城尋找她,入眼的卻是她與那昏君行魚水之歡。看著那副光潔的背,他自己都不敢褻瀆的美景被一個手下敗將吻!看她不掙紮,任由那男人胡作非為,他就恨不得再講赤金從頭到尾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