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眼不能見,耳邊卻是呼呼箭聲與叮當敲擊聲,手指緊緊插進馬鬃裏,身上微微發著抖,連與他手的合並處,似乎流出黏膩的液體。
戰長勇遠見朱顏獲救,再見那玄甲男人身上的龍紋玉璋和天啟最勇猛的寶馬,立即叫起他的兵向前戰鬥:“兒郎們,站起來,聖上駕到,援軍來了!”十來號人立即人血沸騰,起身再戰。
弓箭已架在雲裕手中,聽戰長勇一喊,嘴角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三箭齊發,連出數箭,箭箭如連珠炮一般。
於此時,天啟大軍烏壓壓欺壓上來,而雲裕與巫越軍已不能再等,底下護著雲裕的巫越兵一急,又催促雲裕。雲裕仍是不走,前麵數箭不中,反激得兩人一馬向他奔來,欲斬他於馬下。在箭囊裏側取出一支短劍放於六箭之間,七箭齊發,天下之人也僅有他的二皇弟與他可以做到,不過他這七箭卻從未叫任何一人躲過去過。
凝神聚力,箭尖朝著馬上男人的眉心一路瞄準,卻在發射之時向下偏側,他真心要取的獵物從來沒有失手過,這一點他的二皇弟也比不過。
箭術已落,笑看著中間那支短劍埋插在肉中,終於心滿意足掉頭轉走。朱顏聽清穿過鎧甲紮在肉中的力道是多麼凶狠,即使他不哼出聲,也瞞不過他猝不及防的一個調馬,那箭矢明明要射殺的是她才對。
一個機靈收了她眼中不爭氣的東西,手覆上大掌想要將它捉下來,卻不耐他扣得死。四周傳來幾名將軍的驚呼:“皇上!”
“追!”他如此篤定,嚇得人說不出話來。朱顏亦是一個字不敢出,腦袋被扣在他胸前的鎧甲上,恍惚一片不知所措。她隻聽得呼呼的風中有人殺的起勁,手起刀落,腦袋咕嚕落地老遠,一下子不知是否身在幻中。
再聽一陣兵敗如山倒一急元軍獲勝的呼喚,打馬安寨的退路上仍不讓她睜開眼。睜眼之時已被無情的丟在地上,看著那人駕馬的背影,絕決的好像丟棄了她一般。
朱顏不知怎的,心下一陣抽搐,爬滾起來追上前去,卻被兩個士兵當下。百米之前他下馬進了帳子,叫她一步也過不去。撕心裂肺的扯咧一聲:“皇上,臣有罪,皇上,臣知錯了。”
皇帝未收兵,其餘人誰敢收兵休憩,更遑論幾名廝殺上癮的將軍,趁此前去巫越叫板,並無多少人敢瞧他們君臣的笑話。
那兩個兵仍然攔著,皇上的親衛兵守著,足足夠擋她一個罪臣。朱顏一急劈掌與二人動起手來。她幾日未正常飲食睡眠,殫精竭慮,二十招敵不過,直讓人製住跪在地上,唇瓣死死咬住疼痛的哼聲,這點疼比起替她挨的那箭又算什麼。
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就要被他們拖走。“求皇上見臣最後一麵,臣死不足惜,求皇上!”又被拖下兩米遠,裏頭的男人才夾著怒氣道:“叫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