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沒有說話,她心裏清楚太後維護她,心裏懨的並非此時,不過是醋壇子打翻了。她萬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想那禦攆之處,一家和樂,自己的心竟然歎嫉妒著,連書也讀不進去。
官路迢迢,夜露生寒,晚霧清涼,淅淅瀝瀝一場小雨澆下來,令心頭鬱結的朱顏傷了風,麵色緋緋發起低燒。太後心疼不已,連斥奴才照顧不周。
後宮嬪妃低笑朱顏使苦肉計迷惑太後仁心,琢磨著定要讓她好看。此一行元昂之簡直要將半個後宮搬出來,祥妃、淑妃、安妃、蓮妃位分最高戚嬪、甄嬪以及幾個夫人統統得受恩典伴隨聖駕,個個都是不安分的主,朱顏還要忍受著這些女人假惺惺的探望,病中本就頭疼,還留了心觀察那些女人哪點夠得上元昂之喜歡,不覺間心頭又蒙上一層霧。
那幾個夫人圍著她,左一言右一語,錦帕一揮,濃膩撲鼻的香氣頂入鼻腔,胃中抽出吐了出來。
低燒尚退,卻又水土不服斷斷續續嘔吐,方靠幾顆生津的妹子止嘔。太後摟著朱顏直歎:“這可如何是好,連喝點藥粥都吐得一幹二淨,你們這群庸醫再沒個法子全部回家。”
朱顏心知這病是因她心鬱而起,怪不得別人,見那太醫為難便為其開脫:“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過是舟車勞頓,不妨事的,從軍作戰那會兒什麼罪沒受過,不見得這麼嬌氣,顏兒有太後疼愛,疾病災禍豈敢上身。”
那太醫把會兒脈,匍匐於地上,朱顏不禁疑惑,自己已替他脫罪他何苦這般。
“愚臣醫術不精,臣有罪。”
方為貴胄皆聽不得醫師告罪之語,太後氣結:“到底怎麼樣了。”
那太醫已嚇得抖若篩糠:“臣不敢妄言。”
幾位娘娘連忙幫襯道:“太後為了郡主的病如此焦心,大膽奴才還不速速道來。”
隻好如實道:“愚臣不才,診出了結胎之脈。”
太後腦袋一懵,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怒斥道:“休得胡言。”
那太醫辯解:“太後恕罪,臣確實診得此脈有一個半月,如今初顯脈象,太後請同僚再診便是。”
“來人,傳竇中川。”一個半月的身孕,這不僅代表朱顏未婚先孕的羞恥,還說明了她肚子裏並非被歹人所強而是暗結珠胎,未出閣便偷人,若非貴胄她便要浸豬籠。
朱顏掃過幾位嬪妃夫人,她們麵上雖是震驚,眼中卻有掩飾不了的得意之色,當下便明白過來。“不用請了,這孩子我是要生下來的。”
太後臉色大變:“你們都退下。”繼而氣怒道:“顏兒給哀家說清楚。”朱顏說她還是處子,有幾個人會相信,難不成為了這個還要去給人驗明正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