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婦女一嚇,連忙站住。但她並沒有把車靠到邊線那邊去,而是想往中間走,想要對年輕的交警說什麼。
年輕的交警一看,馬上用手勢製止她,叫她站著,不準亂跑。
她一嚇,站住了。四下張望,臉上汗也出來了,她好像有什麼急事。站了一會,看那位年輕的交警隻顧自己忙著,根本沒空理她。她一急,又要往年輕的交警跟前走。
年輕的交警馬上做了一個很堅決的手勢,要她馬上停下!
她隻好往後退了退。站住。
這時,那個年輕的交警,手對路邊一招,叫來一個同伴接替他。他慢慢地走到那位婦女跟前,敬了一個禮。然後問:“你為什麼頂著紅燈過?嗯?”
“我……”那個中年婦女想說什麼,馬上擦了下汗,又說:“我……”
“好了好了!你闖紅燈了!”年輕的交警手一揮,叫她將自行車往邊線外邊推。
那個中年婦女不肯走,回過頭,喘著氣說:“對不起,我知道我已經闖紅燈了!今天該我值日,我要趕到學校帶學生做早操!”手臂一伸,“你看看,還有五分鍾!”
年輕的交警問:“你是老師?”
那個女老師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年輕的交警嘴裏重複了一下:你是老師?
那個女老師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年輕的交警說:“今天也不罰你,也不扣你車。”
“謝謝謝謝!”那個女老師連連說。
年輕的交警又說:“為了記住教訓,你得將‘我闖紅燈’四個字抄寫100遍。”
“什麼?”女老師驚愕地望著年輕的交警。
“這還算多嗎?上小學的時候,老師常常罰我們抄寫300遍哩!”
困了喝紅牛
根上了車,就不停地興奮。他沒坐過火車,更沒有出過遠門。
火車開了停,停了又開。
這一站,上來好多人。他身邊剛坐下的兩個,也是年輕人。年輕人跟年輕人談得來。
“你們倆到哪?”根問。
“到賓州。”旁邊那個高個小夥對他說。
“你到哪?”另一個矮個小夥問根。
“我到合肥。”
“出差還是打工?”
根說:“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打工的嗎?”
高個小夥對根看看,一身栗色小西裝,縐縐巴巴。口袋上還摑著老式鋼筆。認定他不是城裏人。說:“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去安徽買媳婦,對吧?”
根聽了,一笑,說:“我早結婚了,娃都三歲了,還買啥媳婦?我是出來給村裏買菜種的。”
兩個小夥一聽,同時對根的身上看看。高個小夥就順便掏出煙來,很大方地給了根一支。
根說不會。
高個小夥就說:“抽吧,煙酒不分家。出門在外,誰方便,就抽誰的,這有什麼關係。”
根說:“不是這個,我真的不會抽。”
高個小夥就自己點了煙。接著又掏出一張名片來給根,叫以後有事給他聯係。
根沒收過人家的名片,寶貝似的雙手接過來。
天快黑的時候,車上開始賣飯。
三個小夥同坐了半天車,互相也熟了,就一同到餐車去吃飯。三個人各賣了一份飯。
吃了一半,那高個小夥對矮個小夥說:“你去包裏拿幾罐飲料來,咱們以水代酒,和這位大哥結個朋友,也算我們在本世紀末同坐過一次火車。”
一會,矮個小夥去拿來三罐紅牛來,分給一人一罐,喝。
根覺得很高興,第一次出門,就遇上兩個好朋友。回到座上,高興得特別想睡,就悠悠忽忽地打起瞌睡來。
那兩個小夥,把他換到中間。說:“讓他睡得舒服些。”
火車一刻不停地在黑暗中穿行。
根一覺醒來,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他覺得下邊小腹脹得發硬,想去趟廁所。站起來,摸摸口袋,那個硬硬的錢卷兒不在了,就嚇得大喊起來:“我的錢沒了!我的錢沒了!……”
周圍的人都被他驚醒。
一個乘警走過。問:“你嚷什麼?多少錢沒了?”
“兩萬!是村子裏讓我到合肥買菜種的。”
“你和哪些人坐一起?”乘警問。
“兩個年輕人。他們從馬家嶺上的。”
乘警告訴他:“那兩個小夥早下車了。你和他們熟嗎?”
“不熟。”
乘警想想,又說:“你吃了他們的東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