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基文:由於朝鮮半島長期處於分裂狀態,南北朝鮮雙方缺乏足夠的信任和信心。其間一些偶發事件也確實造成了許多障礙,使第一次南北峰會所達成的協議難以得到實施。在過去的7年裏,雙方的交流與合作有了很大的擴展與深化。在此基礎上,南北朝鮮雙方增強了互信。現在雙方領導人已經在許多細節方麵達成了一致。因此我很相信這次峰會所達成的協議在實施上會比上一次順利得多。
《北京周報》:您覺得有哪些因素會影響最近在北京舉行的最新一輪六方會談上所通過的共同文件的實施?
潘基文:我還是想說,我是個樂觀的人。我不想去深究那些負麵的因素或是所謂的障礙。原則上,我們應該著眼於那些有利於落實六方會談文件的積極因素。這次六方會談所達成的共識,也是朝鮮半島去核化的重大進步,包括去核化進程中的許多重要因素,例如:核設施去功能化並最終拆除所有的核設施及核材料。這是非常重要的共識,我很受鼓舞。這是在今年二月份共識基礎上的重大進展。
《北京周報》:您曾經說過自己已過耳順之年,善於傾聽。有人將此解釋為立場不堅定,對此您有何評價?
潘基文:當一個人到了60歲的時候,他應該能夠有良好的智慧去傾聽每個人的觀點與想法,並做出自己的判斷。這種判斷應該是最為合理、客觀的。在亞洲文化中,謙遜和低調是重要的美德。不能將此誤解為缺乏承諾、缺乏領導力、缺乏精力或活力。這種“低調”是人的一種行事風格。盡管如此,在重要情況下,我還是會做出果斷且堅決的決定。
★基辛格:確保伊拉克穩定必備的“政治秩序”( 2006年12月4日)
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日前在接受媒體記者專訪時指出:美國處於一個艱難的境地,現在要做的是避免伊拉克出現一個類似塔利班的組織或者是一個原教旨主義的聖戰政權。必須將伊拉克問題置於一個國際的背景下,沒有地區的平衡就不可能有伊拉克的平衡。伊拉克要想穩定下來最終必須建立一個有著有限權力的國家聯盟,它實質上實行自治,這是一個極有可能的結果。德國《世界報》12月4日刊登了該報記者對基辛格的專訪,題為《“一項現實的美國外交政策也必須是理想主義的”》,要點如下:
《世界報》記者問:您會建議布什總統或者是由詹姆斯·貝克和李·漢密爾頓領導的伊拉克問題研究小組做些什麼呢?
亨利·基辛格答:顯然我們需要雙方都支持的戰略。我們處於一個極其艱難的境地,因為我們在內戰的包圍下與抵抗者作戰。現在要做的是避免伊拉克出現一個類似塔利班的組織或者是一個原教旨主義的聖戰政權。同樣,我們必須避免我們是那裏唯一在滅火、同時卻不能推進到火源的人。我們必須將伊拉克置於一個國際的背景下。兩年來我一直敦促建立一個國際接觸小組。我一如既往地認為,它是一個能夠迫使各方公開其目標的戰略的重要因素。
問:您也將伊朗和敘利亞包括在內嗎?
答:是的。但是,我們也應當邀請印度和巴基斯坦這樣的國家,當然還有俄羅斯。這隻是創造了一個將整個問題國際化的框架。問題不會自行解決,但這樣會有助於對其進行定義。
問:是否到了政府必須放棄它在伊拉克的某些野心並在民主和穩定之間作出抉擇的時候了?
答:是的,我想這就是現實。以前美國為民主承擔責任是合適的。美國不能到一個地區說,我們想要的一切就是穩定。但是目標實現的期限和美國直接參與的程度必須根據經驗和條件作出調整。伊拉克不是曆史意義上的國家。它由奧斯曼帝國的3個地區組成,並且從未作為一個整體接受過統治。所以說它與我們熟悉的那些國家不同。因此,在一個像伊拉克這樣的國家(伊拉克人民最刻骨銘心的經曆是宗派主義的暴力行動,除了遜尼派之外所有人都將國家視為壓迫的工具),選舉必然會產生宗派主義的黨派,它們將繼續過去的曆史爭鬥。因此,選舉首先會帶來合法性的想法是錯誤的。甚至在西方,民主的演變也普遍經過了一個國家誕生的階段。由於我們試圖跳過這一步驟,所以我們有效的目標扭曲成了目前我們所看到的狀況。
問:其結果可能是伊拉克的分裂或者是誕生一個國家聯盟。或許人們會找到能夠提供最大限度穩定的活動家、利益集團或伊拉克社會的某個群體。
答:現在的問題不在於此。如果我們一開始就選出這部分人,它可能會起作用。但現在太晚了。對德國和日本的占領不是為伊拉克樹立的典範。德日兩國的管理機構本質上沒有改變——除了最頂端的10%,日本的比例還沒有這麼大。德國和日本都不存在內部安全問題。這遠遠不是一個適用的模式。但我想明確的一點是,我曾經讚成入侵。我原則上支持政府。
問:什麼樣的政治秩序能讓伊拉克穩定下來呢?
答:我想,最終將是一個有著有限權力的國家聯盟,它實質上實行自治。這是一個極有可能的結果。我讚成召開國際會議的原因是,防止一場很容易蔓延開來的騷亂發生符合很多國家的利益——盡管它們的動機可能全然不同。伊朗不會想要一個伊拉克塔利班的。而土耳其害怕出現一個獨立的庫爾德國家。沒人希望出現多個完全獨立的國家。這是必須反映力量均衡和利益的東西。極有可能的結果是一個由多個廣泛自治國家組成的軟弱的國家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