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朝費姨娘伸出一根細細的手指頭。
費姨娘鬆了口氣,雖然小賤人要一百兩銀子有些多,可她還是能拿得出的。
“好,我就給你一百兩,六小姐不知道外麵行情,一百兩可以買十幾對這樣的鐲子。”
費姨娘心口窩都疼,可為了女兒不得不忍受,心有不甘就嘴上逞能貶低許淩月的鐲子。
一百兩銀子,可是她好幾年的月例錢呢,好在她還有別的收入。
否則豈不是要寒酸死的。
許淩月冷笑一聲,自己碎掉的那翡翠鐲,不說帶給自己的藥泉,單說那成色也絕對價值不菲。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費姨娘,你女兒就值一百兩銀子?我說一百了嗎?我說的是一千!”
自己沒要一萬已經給她留有餘地。
一百兩銀子雖然不少,足夠五口之家安穩過個四五年的。
可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大事,沒有個千八百兩銀子,怎麼夠塞牙縫呢。
嘿嘿。
“什麼?你搶劫呢!”費姨娘直接跳起來,聲音高了好幾倍,差點將屋頂給掀了。
許淩月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這就跳腳了,那她要知道自己想奪走她們母女倆這天上掉下來的富貴命,豈不是得跳上天去。
讓費姨娘和許婉純從國公府的主子變成無人理睬、任人欺淩的棄子,到時候她豈不是得蹦上天去?
她淡淡一笑,“費姨娘,你自己不會勸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若是沒了四小姐,你可就是個光棍姨娘呢。當然,如果你能再生出個兒子,那可就另說。”
這話說得費姨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皮突突直跳,自己的打算這死丫頭怎麼知道?
她這些年一直在悄悄看郎中吃藥調理身子,隻是一直都沒有動靜讓她有點著急。
“費姨娘思考的時間夠長了,如果不肯這就回吧,我這裏還有事呢。”
許淩月可懶得給她考慮時間,就算自己肯給,那許婉純也等不及不是麼。
當然,就算不交易,送回來的母親的東西也是別想拿回去的。
最後費姨娘臉色慘白慘白的,一咬牙,顫聲道:“好吧。”
那聲音要多虛弱有多虛弱,那神情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許淩月眼中精芒一閃,隻怕過些日子費姨娘可要悔死今日的交易了。
很快費姨娘親自帶人去取銀子,回來的時候滿滿當當地攤了一桌子。
銀票、整個的銀錠子、元寶、銀角子、碎銀子,甚至連府裏打賞的銀錁子都算在裏麵,還有亂七八糟的首飾、綢緞之類的。
費姨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雙眼紅腫,臉色如土,眼中是狂亂的光。
“六小姐您就行行好,一千兩銀子我哪裏拿得出啊,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裏,差不多也有千八百了。”
這是剜她的心頭肉,她真恨不得跟著銀子死了才好,眼中瘋狂的光芒好似要將那些銀子吞下肚也不給人。
許淩月冷笑,“費姨娘,你要搞清楚,是你來求我交易,不是我逼著你,也不是我求著你買。你把府裏的打賞拿來給我,讓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偷你的呢。四小姐之前可一直揪著祝媽媽偷東西不放呢!”
這個費姨娘還真是個人物,能屈能伸,也算是有點小聰明,一邊求她,一邊還想坑她一把。
隻可惜,自己如今不但不少一根筋,七竅還得多一竅好吧。
最後費姨娘沒有辦法,隻得剜了心頭肉全給換成了銀票。
那銀票攢在手裏幾乎要攢出水來,遞給青苗的時候,費姨娘眼睛都是血紅的,嘴唇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痕,眼神瘋狂,幾近崩潰。
想著她和許婉純以往的囂張跋扈,對小姐的殘忍和惡毒,青苗一點都不可憐,反而覺得她這是罪有應得。
青苗妹子爽得一雙眼都笑成月牙。
許淩月也不和她磨嘰,直接扔給她一張方子,另外還給她一小瓶藥泉水作為引子。
藥泉水才是重點呢,沒有這個一切白扯。
什麼,說她竟然救自己的敵人?
笑話,她才沒那麼傻,許婉純根本死不了,她不救自然有人來救。
費姨娘愚蠢,許耀卿又不蠢。
更何況,許婉純死——豈不是太便宜!
這樣簡簡單單死去,怎麼能讓她泄恨呢。
費姨娘看那上麵的字龍飛鳳舞不像普通人寫出來的就信了大半,同時她心裏猛得冒出一個主意:既然她能賣方子給我,那我何不也賣給別人,到時候這筆錢不但可以賺回來,還可以大賺一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