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慕在皇宮裏做侍衛已經有五年的時光,算是家族事業,從他爺爺的時候就是大內侍衛,到了父親如是,他又子承父業。
小時候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們家族必須當侍衛,不能做別的。
畢竟皇帝跟前的很多侍衛後來也得到了提拔和重用,很多人當了將軍或者是帶兵或者去鎮守邊關去了。
甚至還有一些直接被提拔起來去南邊和大周對壘。
可是拓跋家族,卻一直都在宮裏做侍衛。
當初爺爺臨終前曾經跟他講,拓跋家族是皇帝最信任的侍衛家族,別人守著皇帝的寢宮,皇帝是睡不著覺的。
隻有拓跋家族的人站在這裏,皇帝才是放心的。
這——是對他們至高的讚譽。
隻是一個職業做久了,人難免就會覺得乏味,尤其是幾年如一日。
拓跋慕查完崗就回到了自己的班房,隻是過了片刻,譚升依然沒回來。
他問了幾個人,“譚升怎麼還沒回來。”
有人笑道:“估計手癢,和人家玩兩把去吧。”
“也可能一起喝酒了呢。”
拓跋慕蹙眉,“巡邏期間如何能聚眾賭博飲酒?”
幾個人都嘻嘻笑起來,拓跋侍衛從來不做這等違規之事,可是別人受不了啊。
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玩兩把怎麼啦,要不多無聊啊,漫漫長夜,簡直是煎熬啊。
再說了,京城治安那麼森嚴,銅牆鐵壁一樣,外來人都要有引薦,住戶也都有鄰裏擔保,根本沒有一個可疑人物。
京城安定的好處就是皇宮更加安穩,從來沒有什麼安全方麵的隱患。
可以說哪怕就是不巡邏,也沒什麼的。
拓跋慕微微歎息,他也知道再好的製度,曆久積弊,這是肯定的,不是他一個人能管得了的。
那麼譚升如今在做什麼呢?
他帶了兩個人四處查崗,途中指揮著他們去這裏那裏,最後兩人就被人拉著去打牌喝酒,譚升便自己一個人開始晃悠。
很快,譚升就來到了西邊的延平門。
有人看到他跟他打招呼,“怎麼轉悠到這裏來了。”
譚升笑道:“白天熱,晚上涼快些,睡不著就出來走走,我可是聞著味走過來的。”
那些守衛們就開始哈哈笑,大家心知肚明,都會喝兩杯的。
有人邀請譚升進來,他便也沒推辭,進了班房大家開始寒暄吹牛皮起來。
譚升看桌上有兩瓶好酒,想是別人送的,還有兩隻燒雞,幾斤燒肉,一些涼拌菜,他吹了聲口哨,“兄弟們,你們守宮門的,可比我們守未明宮的待遇好啊。”
眾人笑起來,“說笑說笑呢,陛下跟前,你們可是大紅人呢,我們不過是吃點嘴兒。”
在皇帝跟前,自然不能這樣恣意的。
他們請譚升上座。
譚升拿起那瓶酒來嗅了嗅,笑道:“真是好酒啊,沒有彩虹釀的勁兒,也有彩虹釀的味兒了。”
“哈哈,譚侍衛如何知道的,真是好鼻子呢,我們是得了一盅彩虹釀,然後倒進了這一瓶子裏,哈哈!”
譚升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也跟著笑起來,“回頭我碰到顧神醫,給你們要一瓶,她如今可還在未明宮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