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才剛踏進前院大門,便聽前方有道尖細的女子嗓音直衝而來,“喲!好大的膽子。都日上三竿了,才姍姍來遲。”
雪央腳步一頓,抬頭望去,隻見院門旁的一張大椅上,正斜坐著一位藍衣侍女。女子的雙腳高高翹起,嘴中津津有味地品嚐著一串還滴著水珠的葡萄。然而一雙犀利的眸,卻直勾勾地瞟向雪央,眼底閃著輕蔑的冷意。
見雪央在看她,女子雙眸微眯,冷冷問道:“你就是新來的?!”
雪央低低 首,淡淡應了一聲,“正是奴婢。”
“過來!”
雪央不疑有它,依言緩緩走了過去。才剛靠近女子,隻聽‘啪’的一聲響起,雪央的左臉,被狠狠甩到了一邊。頰邊的青斑立即暴露了出來。
頓時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傳來,雪央下意識地捂住臉,抬頭一臉冷怒地瞪著女子,“你憑什麼打我?”
女子驚詫地盯著雪央滿是青斑的左臉,目光有片刻的呆愣,但隨即又恢複了平常,冷冷一哼,“哼!憑什麼?就憑本姑娘是洗衣房的管事。所以,我想對你怎樣就怎樣。”
“你……”雪央氣得麵色發白,小手緊緊握成了一團。
望著她一臉的憤怒,女子隻是眉毛微挑,隨即又坐回了大椅內,“傻站在這幹什麼,還不快進去幹活。今天若是沒幹完,休想回去休息。”
雖心有不甘,但雪央依舊咬著牙默默地走了進去。
沒關係,隻是被打了耳光,忍忍就過去了。可她又怎麼知,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一踏入內院,便見七八個丫鬟不斷地來回忙碌著。
內院四周,堆砌著幾個大小不一的水池,池子下方,散放著幾隻深深淺淺的木桶。木桶裏,正淩亂置放著各種繁色的衣物。力氣稍大的丫鬟正一遍又一遍地自水池裏挑水往木桶裏倒,而力氣稍小的丫鬟則是彎下身子,不斷揉搓著桶裏的衣物。
她們配合默契,個個緊張地忙碌著,見院裏突然多了個人,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齊刷刷望向了雪央。
被盯得有些別扭,雪央剛想開口,身子卻被人猛得一推,撞到了一邊的水池沿。
“滾一邊去,你擋著我的道了。”背後一道不悅的女子聲音響起。
撫著被撞疼的胳膊,雪央轉身看向了那人,頓時一驚,“你……”
女子也抬頭瞥向雪央,隨即揚了揚唇,“原來是你這個醜八怪!”
沒錯,此女正是見過兩次的綠蘿!真不知道是哪來的緣份,竟然在這裏也會碰上。
雪央不滿地皺了皺眉,不想理她,轉身就要走。
然,綠蘿又豈肯輕易放過她。
雙眸裏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綠蘿伸手一把抓住雪央的頭發就往後扯,連用力扯邊罵道:“該死的醜八怪,害得我被王爺責罰,要做這又髒又累的苦力活。今日,我若不再出口惡氣,我就不是綠蘿。”
她似乎拚盡了全力,雪央隻感覺自己的頭皮被拉扯得一陣發麻,尖銳的疼痛逼得她倒吸了一口氣“啊!好痛!你快放手,好痛……”
“哼!”綠蘿冷冷一哼,無視雪央的掙紮,扯著她的發就往後拖,突然,一個用力將她的身子往身後凸起的水池沿撞上去。
“啊……”一聲慘叫自洗衣房內飄蕩開來,嚇得那些丫鬟抖了抖身子。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隻因,綠蘿與她們的管事關係甚好。她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受著控製。
一陣又一陣酸澀的麻痛自後背襲來,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每一處肌膚,又仿佛有一把利劍深深刺進了自己的身體,那種感覺,讓她差點失去知覺。感覺自己的脊梁骨都被撞斷了,痛得雪央咬破了自己的雙唇。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自口腔內飄散開來,她克製不住地呻吟了一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