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晦氣,呆坐在廳頭好長一段時間,見著已長成大姑娘的女生和肖曼鳳乘上皮卡小貨車後,他才恢複了神態。

“我們進屋吧!”肖春蘭動身關上大門,但沒插門閂,那是留門讓肖曼鳳回來不必喊人。肖春蘭望著愣在廳頭的凸眼輝,好生奇怪,催他一句:“你今晚怎麼了,怎麼一言不發了?”

“哪有啊!”他瞟了肖春蘭一眼,起身和肖春蘭進到屋去。

進屋後,凸眼輝卻沒有上床的意思。人坐在床沿,對肖春蘭說:“我上午開車上鐵礦,返回時碰上昨晚借我們錢的那個礦老板的老婆。”

“碰上她怎樣了?”肖春蘭隨口問道。

“她從雙岔路口搭我的順風車到桃陽火車站,再乘火車回正都鎮。她搭我的車在路上對我說,昨晚見到你覺得麵熟,後來不是她送我們到工棚外麵,見到你那輛紅鷹牌摩托車,她才想起來,她在幾個月前的晚上,你就是乘這輛車在她開的旅館裏住過。她說那晚已近深夜,和你同住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肖春蘭打斷凸眼輝的話問。但她一個激靈,想起了三個月前是和羅冬勤初識並連夜趕去正都鎮住了旅館。她心裏很是納悶,凸眼輝是瞎貓撞上死老鼠,竟然能在礦上遇見那個礦主的妻子,還竟然認出了她這個一晚都沒住滿就匆匆趕回的房客。凸眼輝這個家夥竟然發現了她和羅冬勤的一夜情的秘密。但這種事她是過來人,她不置可否地否認:“那老板娘肯定是認錯人。”

“她還說,跟你同住一室的那個男的,騎的是一輛雙排缸的摩托車,叫金城牌。”凸眼輝堅持說,“老板娘叫黃芸,在正都鎮開旅社,她識字。她能說出你們兩輛摩托的牌子,說明她是見過你們的。她還說,那個男的臉龐長得黑黑的。我想,那晚跟你睡在一起的肯定是羅冬勤!”見凸眼輝說得有鼻子有眼,瞞是瞞不過去了,肖春蘭幹脆承認說,“三個月前的事我早就忘了。不過你現在這一說,我記得是有這樣一個晚上我和羅冬勤去正都鎮五際電廠聯係過水電開發合股投資的事。電廠方還請了我們倆的酒。羅冬勤那晚喝到深夜,喝多了,到了正都鎮有些走不動了,人都快醉倒了,我才找一家路過小旅館讓羅冬勤睡到大深夜,他酒醒了,我們才一起回來。這你也懷疑?是不是懷疑我和羅冬勤有事。”

“我當然懷疑。”凸眼輝說,“我和羅冬勤交往這麼些年,我對他還不了解,兩個人夜住一個房間,他還能放過你?

“羅冬勤可是你最要好的朋友。”肖春蘭想把話題支開,“你現在可以馬上打手機問他,看看我和他是不是有事?”

“我打電話幹嗎?”凸眼輝說,“我打電話,羅冬勤死都不會承認。

“那你可以問問他是不是有我剛才 說的他在正都醉酒的那回事?”肖春蘭說,“問清了,你才來審問我也不遲啊。”

“反正我覺得冤。”凸眼輝說,“我和羅冬勤是多年的好友,他才不該把用過的女人給我。我和你相識,我們在一起搞,是羅冬勤介紹的,是羅冬勤把你介紹給我。”凸眼輝又說,“羅冬勤這個黑臉賊,他怎能把自己使用過的女人再介紹給我呢!”

“你別說的這樣難聽。”肖春蘭說,“你跟我覺得冤,是不是你跟我玩不過癮,不滿足?你要找我和羅冬勤的茬?”

“你騷啊,哪有一個男人跟你在一起會不過癮。”凸眼輝說,“我要找羅冬勤算賬,你記得,我可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人。”

“這不就得了嘛!你還發什麼牢騷。”肖春蘭指著自己說,“我是有夫之婦,是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是黃花閨女,我和你,也不是正當夫妻,跟你一個人就不能再跟別的男人,我們之間是情人關係。你跟羅冬勤算什麼賬呀,要不是羅冬勤把我介紹給你,像你這種無賴的凶神惡煞我還看不上呢!”

“這話是你說的?”凸眼輝唬起一張像要吃人的臉,雙眼凸出,雙手搓來搓去,做出要打她的動作,樣子很嚇人。肖春蘭有些被嚇蒙了。

“算我跟過他好吧!”肖春蘭把身子倚在凸眼輝身上,以軟攻硬想軟化他,她說,“不過,我跟你之後,可再也沒跟羅冬勤有過關係,連我老公陶正來,我都沒能讓他碰過一回。我是專給你一個人使用了。”

“這我都知道。”凸眼輝掀開倚在他身的肖春蘭,說,“我剛才說過,羅冬勤不該把自己使用不要的女人再塞給我,我不知道沒話說,我知道了下午給你運石料,一路上心情都不好。我告訴你,我一定要找羅冬勤算這筆賬。”

“這麼說,你是真的要追究到底了。”肖春蘭被他推開,見自己用肉體賄賂他的軟辦法,沒奏效就說,“你也不要動不動要翻臉,再怎麼說,你也和我過了三個多月。”

“我原把你當寶,可誰想被我當寶的是一堆臭肉,是別人使用不要的爛肉。”凸眼輝說,“我和你在一起,是當你的錢奴才。”

“這話我不明白,你怎麼當了我的錢奴才。”

“不是嗎?你通過我的手借了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