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沒想到胡三太爺會出如此狠招,要知道關外是野仙的天下,所有的野仙傳出話來,加上它們保佑的部落,薩滿,參客,獵人,真若是見參就采,刨根滅種,怕是用不了個兩三年,關外之地將再無人參。
但天下一草一木莫不是天意,胡三太爺如此做也是犯了大忌,為了他一個結拜的三弟甘冒風險,林麒也是感念,不由得道:“大哥,這麼做對你道行有損啊。”
林麒這一聲大哥叫的真誠,胡三太爺笑道:“兩三年了,就這一聲大哥叫的真,既然我當了你哥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否則結拜之時那些誓言是說笑的嗎?三弟且安心,哥哥我不下狠手,還不知道要拖多久,你沒了那個耐心,哥哥我也沒了耐心,何況人參也不咱們說滅種就能滅種了的,但能剩多少,卻也不好說,嘿嘿……”
林麒也陪著笑,胡忠仙出去傳仙家令,林麒陪著胡三太爺說了會子話,說到好久沒有見到黑老李,胡三太爺說這兩年黑老李將黑龍江兩岸治理得風調雨順,已成了正果,老百姓都感念他的好處,四處建廟,土地也愈發的肥沃起來,去年還趁著有閑回了一趟山東,拜祭了自己的老娘,好哭了一場,才又騰在空中,複了龍身回轉黑龍江。
林麒問道:“老李二哥回家祭祀,怎地也不通知我一聲?好歹是兄弟了,也該盡盡孝心。”
胡三太爺道:“你魔愣了一樣四處尋找人參娃娃,你老李二哥就沒跟你說,怕你抽不出空來,他也是真心疼你,奈何卻是幫不上什麼大忙,加上事情又多,也沒來煩你,倒是趁我不忙的時候來過幾次。”
林麒想起跟黑老李自打結拜之後,竟是聚少離多,這還是離的近,若是日後回了中原,怕是更難見麵,忍不住道:“大哥,那天有空閑了,咱們兄弟去找二哥去喝酒去。”
胡三太爺笑道:“行啊,你有功夫,老哥哥就有功夫……”
兩個人又說了會子話,胡忠仙傳令回來,林麒也就告辭,胡三太爺將他送到門口,忽地想起先前小黃鼠狼說那色目人大卸八塊還不死的事,就問胡忠仙道:“那個色目人怎麼樣了?”
胡忠仙道:“稟老祖宗,那色目人甚是奇異,刀劈斧砍的不死,砍成八塊竟然還能睜開眼睛,要張嘴咬人,小的們進來稟告,老祖宗訓斥了幾句,小的們一怒之下,將那色目人給磨了?”
林麒一隻腳都邁出了門檻,聽到胡忠仙說,好奇問道:“什麼叫磨了?”
胡忠仙對林麒恭敬道:“小太爺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麒邁步出去,身後跟著胡三太爺,兩個走到側院子,就見黃三姑不在,三四個小黃鼠狼穿著那色目人奇怪的衣服在陽光下嬉鬧,另外三四個小黃鼠狼推著一個巨大的石磨,一邊推,一邊罵:“入娘的,大卸八塊都不死,讓你不死,讓你不死……”林麒一瞧,但見石磨裏麵擠壓出血漿來,紅彤彤順著往下滴答,知道那妖異的色目人被這些小黃鼠狼磨成了肉糜,忍不住覺得惡心,搖搖頭轉身去了。
既然有了辦法,那就耐心等待吧,林麒以為怎麼也要兩個月以後才會有信,卻不料半個月之後便有了訊息,這一天夜裏,林麒倒在炕頭上正睡得香甜,忽地聽到有人輕聲呼喚他:“仙師,仙師……”
林麒一驚想要醒來,卻發現自己被夢魘住了,忍不住冷笑,按理說到了他這個道行,一些小術根本奈何不了他,能讓他暫時夢魘住的,道行也不會淺,但這種小法術,又豈能真正魘住他,不知道那個不知死的敢跟他耍這種小手段,心中怒氣一閃,暗暗念誦咒語:“ 昆侖山上一窩草,七十二年長不老,吾奉師拿來莊天地,諸師邪法搬解了,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吾師行令邪法化土,謹請南鬥六星、北鬥七星……”
林麒這個咒叫做百解符咒,可破一切邪法,更不要說小小的夢魘了,可還沒等他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幾個字,卻見一片白茫茫霧氣之中,一個奇怪的老頭對他抱拳行禮,滿臉都是惶恐神色,對他道:“仙師莫要發怒,小老兒也是迫不得已,我乃參王,是跟仙師來求情來的,仙師若是使出仙法,小老二不敢繼續待下去,可就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