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海樓見了安陽平,李承啟才知道他儀表堂堂、長相俊秀,卻是個有腿不能走路,隻能靠輪椅移動的瘸子,他本來冷著的臉,不禁露出了些許詫異,而在這詫異之後,他心裏就生起了一種不服氣的想法。這個安陽平究竟有何長處,竟讓沈世充拋卻寧安城那麼多達官和貴公子不取,偏偏選了他?
而於安陽平而言,他早在今日早間,便見過李承啟一麵,他對他,倒並不陌生。他待之以禮,請李承啟和李承茂入座。
李承茂噙笑道:“我大哥聽安陽公子博學廣識、通文曉地理,便迫不及待想與安陽公子結識,今夜特來拜訪,還望安陽公子莫要覺得唐突了才是。”
聽言,安陽平淺淺而笑,之後便把目光落在了李承啟臉上,口裏卻是不一言。李承啟也看著他,心念:我看你能如此泰然與我對視多久。
屋裏的氣氛,很快變得十分詭異。見他二人如此,李承茂一時都找不到話題了。他想了想,終於道:“大哥,安陽公子,我去一趟廁軒,你們聊。”這種時候,還是回避的好。不過,經他這麼道來一句,李承啟和安陽平的視線倒是分開了。
“侯爺這麼晚了還來見我,定是另有因由。”安陽平先道。
“沒什麼,”李承啟勾了勾唇角,“就是想看看,沈知州打算將她的寶貝千金嫁給何人。”
“侯爺對沈家的家務事,怎也有興趣?”安陽平不以為意,又問,“莫非侯爺對沈姐有些情意?”
李承啟像是被中心思一般,眼裏陡然露出一抹冷冽之色。不過,他嘴上卻是毫不猶豫否定:“我豈會對那樣的女子有情意?我隻是好奇……誰這麼有勇氣,竟會娶那個曾經誓,非我寧安侯不嫁的刁蠻惡女為妻。”
安陽平隻是淡淡地笑著,並沒有接他的話茬。
他的反應另李承啟失望。等了片刻,李承啟便覺無趣起身,這就要離開了。索性安陽平也沒有留他,隻吩咐大山送客。
李承啟離去時心中有堵,渾然不覺來的時候有自己的二弟陪著自己,走的時候便把他落下了。
卻李承茂沒有去廁軒,而是一直心地守在了門外。待李承啟離去後,他便推開了安陽平的屋門,不無驚異問:“沈知州要把沈姐許給安陽公子可是真的?”
安陽平望著他,腦中頓時閃過了某種猜測。終於,他輕點了下頷。
“那……安陽公子可要娶沈姐?沈姐可願意?”李承茂聲色裏分明露出了一些緊張的神色。
安陽平眼裏,還是平靜得如同沒有風浪的湖麵。他:“不管沈姐是否願意,也不管最終我是否會娶她為妻,我已答應沈知州,帶沈姐到大昭生活。李二爺若喜歡沈姐,還要早作打算。”
李承茂被中了心思,心頭不免一緊。他忙笑了一下,違心道:“安陽公子誤會了。我對沈姐,別無旁的想法。時候不早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