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聽了焦懷玉已回侯府的消息,沈嫣便看到了霍青的身影。他和以前一樣,著黑衣、佩長劍、不苟言笑。他見了沈嫣,絲毫不意外地尊了他一聲“平夫人”。看來,沈嫣的事,他都聽了。
見他背著包袱,沈嫣便問:“不在侯府住?”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答:“回京城。”
沈嫣沒有多,任他去了。她知道,他這次來侯府,是為送焦懷玉而來的。
福壽堂內,焦懷玉的哭訴聲好不令人痛惜。錯過了成為寧安侯夫人的她,幾乎對所有人充滿憎恨或怨懟。
這個時候,焦氏也隻能勸她平心靜氣,畢竟,事已至此,已是無法轉圜了。她還道:“讓人擄走你把你藏起來的,是你心愛的表哥,你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也要咽下去啊。難不成你還要去府衙把你表哥給告了不成?”
“正因為是表哥,我這裏……”焦懷玉指著自己的胸口,悲痛道,“這裏才這樣不甘,這樣痛啊姑媽。”
“懷玉啊,你放心,姑媽一定給你找戶好人家,再不讓你受委屈。”焦氏將她攬到懷裏,憐惜得也落下淚來。
“可我……就是喜歡表哥……這樣喜歡表哥,即便他對我……也還是喜歡……還是放不下。”焦懷玉哭個不停。
門外,焦懷卿不疾不徐走了來,焦氏忙讓他勸勸自己的妹妹。她話剛完,焦懷玉卻蹭地站起身一直走到焦懷卿跟前,聲聲責怨:“哥哥不是寧安侯夫人的位置是我的嗎?我被人擄走了你怎麼沒帶人拚盡全力將我找回來?又怎麼讓表哥娶了戶部尚書的女兒為妻,還把那沈氏嫣兒扶成了平妻?
焦懷卿不作聲。
焦氏忙道:“懷玉啊,我們哪裏沒有找你?那段日子,我跟你哥可是整晚都睡不著,總想著你啊,可是……唉,遲遲找不到你,沈氏嫣兒又懷了身孕,我若不給你表哥早些娶一房正室,那沈氏生了孩子隻怕是有可能被扶正的。讓你表哥娶妻,我也是無奈。”
“那沈氏嫣兒現在還不是做了平妻?”
焦氏臉一陰,哂笑一聲道:“平妻又如何?好聽點兒是平妻,但到底還是個妾!又豈能與正妻相提並論?”
“妹妹若真喜歡表哥,”焦懷卿卻道,“當真放不下表哥,倒也可做了表哥的平妻,如此,至少還能與沈氏嫣兒一爭高下。”他看著焦懷玉的眼裏,滿是心計。
焦氏聽了當即大喝:“瞎胡鬧!我的侄女豈能為妾?”
一刹驚愕之後的焦懷玉卻是神色堅決道:“都是沈氏嫣兒害的我。我要與她一爭到底,莫是妾,就是終身不嫁,我也不要她好過!”她所有的恨,都在這一刻指向了沈嫣。
對於她這樣的想法,焦氏不置可否,沉默了。
事後,焦懷卿私下告訴焦懷玉,他十分支持她成為寧安侯第二個平妻。他,隻要她生下一個兒子,她就有許多的機會。
“那魏氏和沈氏呢?她們若也生了兒子,我當如何是好?”焦懷玉問。
“她們最好別生兒子,要是生了……”
“哥……”焦懷卿眼裏閃過一抹滲人的陰狠,讓焦懷玉看了害怕。不過,轉念她便心一橫道:“哥,幫我跟姑媽,我也要成為表哥的平妻。”
焦懷卿深深點頭,高興地笑了,他還承諾,會不遺餘力幫助焦懷玉。
之後,焦懷玉便來到了禦香苑。屆時魏敏製服了鍾策,正興衝衝在禦香苑感激沈嫣的話。
“姐姐知道嗎?表姐回來了。”沈嫣終於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聽言,魏敏臉上的笑都消失了。她不無擔憂問:“表姐會不會恨我?”
“不會。”沈嫣笑著搖頭,“她隻會恨我。日後她找我的麻煩,姐姐莫多事便是。”
“這怎麼行?我不能讓你任她欺負了去啊。”魏敏一臉認真。
“我哪裏會是任人欺負的樣子?”沈嫣哧笑。
“表姐……”外麵,惜玉急急的喊聲傳了進來。
“曹操曹操到。”沈嫣滿不在乎地看一眼魏敏,卻不忘提醒她:“姐姐暫且到內室避一避吧,免得表姐看到你在我這裏,就把你看作了敵人。”
“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這裏。”
魏敏並不是懦弱之人,沈嫣沒有看錯。
焦懷玉闖進屋,看到的是沈嫣悠閑喝茶不驚不忙的樣子。見她肚子隆起,儀態雍容,又有魏敏作伴,她一時竟氣得忘記了早就醞釀好的惡毒言語。
“表姐幹站著做甚,頭一次見你表嫂嫂也不行禮嗎?”沈嫣放下茶具,笑看焦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