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有意而的辭,令魏敏十分氣惱。什麼洗脫嫌疑的話,不就意味著現在所有人都懷疑龍鳳台一事是她東宮皇後魏敏的陰謀嗎?
為何所有的人都要懷疑她?就連作為她的她的地的李承啟也要懷疑她!她不服氣,登時跪倒在李承啟跟前,哀戚而倔強道:“皇上若也懷疑此事是臣妾所為,便請賜臣妾一死。”正如當初李承啟懷疑是否是她的勢力買了殺手要取沈嫣性命時一般,她隻願一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這一次李承啟並不像那一次那樣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而是側身向她,幾乎有些冷酷道:“鳳袍絕無可能是在西宮被人毀壞。”
“皇上如何這般偏信於她?”魏敏一手指著沈嫣,紅著眼失望地試問李承啟,很有些激動,不能自已。
李承啟方才正眼看她,鄭重告訴她道:“西宮每一位宮人,都是朕至為信任之人。難道他們會背叛朕,讓朕的皇後在眾人麵前大出洋相不成?”
他的皇後……嗬,魏敏嗤笑一聲,心道:當真在你眼裏、心裏,始終隻有沈氏嫣兒這一個皇後而已。我的存在,不過是你的無奈,是多餘的!
這一刻,她再不能掩飾對沈嫣的嫉恨。她怒色向她,直呼其名道:“沈嫣!是你要害我!”她憤恨的眼淚啪地落地,堅強得卻是再無滑過臉頰的痕跡。她聲聲質問沈嫣:“你現在滿意了?所有人都向著你你高興了得意了吧?”
沈嫣自是露出驚惶無措的樣子,無辜道:“姐姐,我並未鳳袍一事是你所為啊。”
“嗬嗬!嗬嗬……”魏敏嗤笑著,沒有與沈嫣爭論。這是她的過人之處。而她過人之處卻不僅僅在於此,而在於她將目光重新投向了李承啟,不再激動,更不再嘶吼,反聲色低柔地問他:“皇上,毀壞鳳袍的為何不能是您的西皇後啊?”著她又笑看沈嫣,“毀壞鳳袍,再將罪名安在我頭上……嗬,損人不利己,到底是達成你獨居高位的目的了。”
不待李承啟什麼,更不待沈嫣辯解,她突然縱身,含淚一頭撞在了李承啟手邊的桌沿上。
“敏敏!”李承啟驚忙去扶她。
她已經昏厥了。李承啟將其翻過身抱在懷裏時,沈嫣隻見她額頭的血洶湧直下,立時內心慌。她沒有想到,魏敏竟這樣受不得委屈。
“快傳太醫,快傳太醫!”元吉已催著趕著讓人去太醫院傳話了。
而正因為這麼一句話,沈嫣心中突然不那麼沉重而壓抑了。看著魏敏滲血的額頭,她不覺諷刺一笑,心裏更是了兩個字:做戲。她若真想死,撞的就不是前額,而是針對太陽穴的位置了。
太醫來,一陣急忙診治,為魏敏止了血,並做了包紮後不久,魏敏便醒過神來了。李承啟就在她邊上,關切地看著她,她不禁感激,懦聲而無力地喚了一聲“皇上”,但見沈嫣也在旁邊,她的雙唇便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以此表達她對沈嫣的深惡痛絕。
“事情還未查清楚,你如何著急做這等傻事?”李承啟的話語裏,是責怪,也是關懷。
“臣妾……”
“臣妾去看看,姐姐的藥有無煎好。”沈嫣打斷魏敏的話,適時離開了自己的正殿。
在殿外,她佇立了片刻,方才重新邁開步子。她來到廚房時,魏敏的藥恰好熬好了,她便吩咐惜玉:“待藥放涼了些,你便告訴本宮。本宮要親自為東皇後送去。”罷這話,她便又離開,到外頭透氣。
惜玉應聲,看著她佇立在屋外孤高的背影,很有些莫名。她看一眼崔嬤嬤,見崔嬤嬤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多事,她才隱了心底的好奇。
一邊用扇子輕輕地扇著湯藥,一邊想著這短短的幾日在宮裏生的事兒,她隻覺這看似風光無限的宮闈之中,當真如傳言中那般藏了許多令人不寒而栗的言行。
少刻過去,藥涼了。她端了藥來到沈嫣跟前,與她稟告過,便隨了她一同返回明間正殿去了。
她們來到正殿時,李承啟和魏敏卻都不在了。
宮人告訴沈嫣,有大臣急著要見皇上,皇上便去禦書房了,而皇上一走,東皇後也便回了自己的東宮。
宮人還遲疑地對沈嫣:“東皇後走的時候,奴婢唯恐娘娘拿了藥來她沒喝上,便攔了她。她卻道……”宮人頓了頓,還是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魏敏的話傳給沈嫣聽。
“她什麼?”
沈嫣詢問,她方才如實作答:“東皇後,不敢吃娘娘您送的藥。”言下之意,便是沈嫣會在藥裏做手腳,害了她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