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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尉城不到百裏一個小鎮,鎮上唯一一間酒樓裏,此時正是晌午吃飯的時間,酒樓裏客人坐了七八成,跑堂的店小二殷勤地招呼著客人,上菜的夥計端著熱氣騰騰的菜“咚咚”上了二樓,來到一桌坐了三人的桌前。

“客官請慢用!”將菜放到桌上,夥計又轉身小跑著下了樓。

“地方雖小,但菜倒是不錯。”程煜拿著筷子,低頭打量著桌上的菜品。

兩旁的刑量天和展風都沒作聲,展風是一向話少,刑昊天則是吃飯時很少說話,而程煜則是永遠都不會無緣無故安靜下來的人。所以一桌三人,有他一個開口的氣氛倒也活躍。

“接下去有什麼打算?聽說離這裏半天不到的路程有座山,山上風景很是值得一看。”

展風想了想,對刑昊天說:“教主,我們出來已經將近一月。”

刑昊天沒說什麼,點了一下頭,給自己麵前的酒杯倒滿。不是什麼上好的佳釀,入喉有股辛辣滋味,倒也過癮。隻是小二早就提醒不可多喝,怕上頭。

“你這麼早就想回去了?”程煜問。

展風反問:“一個月算早?”

“遊山玩水無所事事,一年都不嫌早。”程煜拿著筷子比劃了一下,再側過頭看著刑昊天。

沒說話,刑昊天端起酒杯閉上眼一飲而盡,片刻之後,說:“我自有分寸。”

展風和程煜相互對望一眼,便不再繼續說這件事。

然而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店家!給我找張桌子!”

刑昊天一皺眉,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下意識朝樓下望去,果然……店小二正領著一個男人來到一張空桌前,不是玉寒宮是誰?

和上兩次見麵時的華服公子相比,今天的玉寒宮一身裝束算是樸素,頭發也隻是簡單紮在腦後,肩上背一個小包袱,看上去風塵仆仆的。

等玉寒宮放下包袱坐下之後,店小二倒上了茶水,問:“客官要點兒什麼?”

“你看著辦吧,有什麼好吃的招牌菜就端上來。不過差不多就行了,我一個人吃不了也是浪費。”

“哎!您喝什麼酒?”

“不用了。”玉寒宮一擺手,“還有找個人幫我把外麵的馬喂了。”

“好嘞!您稍等!”

店小二走了之後,玉寒宮便坐著喝茶,偶爾四下望一眼,並沒有注意到樓上的刑昊天。

看了玉寒宮一會兒,刑昊天緩緩收回視線,把玩著手裏的酒杯。

一旁的展風也看了玉寒宮一眼,但他對後者並不感興趣,所以早就回過頭繼續吃飯。

唯有程煜仍然看著樓下的人,一臉的笑意,“想不到在這裏竟然還能遇到他!”他回頭看了一眼刑昊天,“你們說他來這兒幹什麼?難不成是來追我們的?”

“是又如何?”刑昊天反問。

“這您不應該問我吧?”程煜拿起酒壺給自己倒滿,“你不怕那兩人泄露你的身份?”

“那兩人”一個指的是宋庭毅,不是江湖中人卻最先發現他們的身份,但刑昊天並不在意,隻是很有把握的說:“那個男人,他不會說。”

“為什麼?”

“因為他也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這回答弄得程煜越發茫然,展風也有些疑惑。但刑昊天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程煜也沒再追問,用又下巴指了指樓下。

“那他呢?”

刑昊天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卻隻是笑而不語,低下頭專心用飯。

樓下,店小二走了沒多久就回來了,卻拿來一個包著紅布的東西放在了玉寒宮桌上。

玉寒宮看了一眼那東西,抬頭看著小二用眼神詢問。

“這是一位姓宋的先生差人送來的,說是讓客官您轉交給一位朋友。”店小二客客氣氣地說道。

他這麼一說,玉寒宮就知道那人必是宋庭毅無疑。這麼說來,他離家的事已經被發現了?不過竟然能算到他會在這裏落腳,他不得不佩服。看著桌上的東西,他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麵應該是壇酒。

宋庭毅會釀酒在尉城也不是什麼秘密,但是他很少動手,偶爾釀上一點也是在“清風閣”裏作為極品高價賣的,味道極好,而釀起來是又費力又花時間,且用料十分講究。宋庭毅雖然愛財,但也不想經常幹這費勁的活兒。所以就連玉寒宮也都還沒嚐過宋庭毅親口承認的最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