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隻能保護外婆的屍體,並不能讓她重生。
“你說我將她手中的藍焰淚拿走會如何?”小墨抬頭,笑著問君潛睦。
藍焰淚一離手,屍體便毀,君潛睦心一驚,手心裏都溢出汗,壓抑著殺人的衝動,強裝平靜的說道:“你不會。”
“錯,我會。”小墨很肯定。
“她是你外婆。”君潛睦咬牙瞪著小墨。
“相信我,外婆寧可屍體被毀,也不願重生。”
“韋墨,你若敢拿走藍焰淚,我會讓戚家所有人為她陪葬。”低沉的嗓音宛如最冷的玄鐵,眸中一片冰寒,似乎都能殺人於無形之。
戚家人所有人陪葬......
小墨的手僵硬住,如果此刻姐在,她會如何?執意拿走藍焰淚,置戚家人的生死於不顧,可若是不拿走藍焰淚......
小墨看著長相跟娘親一樣的外婆,拿不定主意,他怕墓穴困不住君潛睦,不敢拿戚家人的生死冒險。
君潛睦想殺戚家人很容易,他沒趕盡殺絕,除了滿足變態的想法,多半還是看在外婆麵子上,他怕外婆重生,萬一知道戚家人都死在他手上,其結果可想而知。
換言之,外婆的屍體是戚家人的護身符。
兩人僵持時,千斤頂啟動,小墨蹙眉,外麵居然還有人,是誰?姐嗎?
三個月後,藥穀,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四季如春。
進穀的地形險峻,武功弱或是膽小之人根本不敢進來,有很多人為求醫,卻翻不過那險峻的山崖,結果掉下懸崖,生死不明。
險象環生後就是另一番天地,樹木成陰,溪水蜿蜒,澄澈見底,奇山異石堆積,賞心悅目。
沒有北島的藍天碧海,給人海闊天空之感,卻是春意盎然,美麗靜謐。
藥穀沒有戚家的奢華,幽雅卻不失氣派。
山洞中,水霧繚繞,藥味襲人,溫泉裏水麵上飄著各色的名貴草藥。韋寒雙目緊閉,坐在其中,水霧的蒸氣下。
“小妹......”
“老三,別趕我走,我想陪他。”戚琅琅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聽不出任何傷悲,水底握住韋寒的手卻緊了幾分。
戚老三看著戚琅琅白皙玉手,因在水裏泡太久都起皺了,心痛無比,抿了抿唇卻沒說話,將最後一味藥灑進水裏,坐在戚琅琅旁邊。
他不會用藥,冷爹要去采藥,冷逆徑又要去接一個人,說隻要這人一來,韋寒就可以不用泡在溫泉裏了,草藥依次放好,他隻需按時灑裏水裏便可。
“老三,他會醒過來嗎?”良久,戚琅琅開口問,都泡了這麼久的藥,皮膚都泡壞了,卻仍然沒醒來的跡象。
北島毀了,老大老二老四沒了,三個孩子又下落不明,他再出事,戚琅琅真怕自己會堅持不到腹中的孩子出生。
“會。”戚老三肯定的回答,心裏卻沒底,他是束手無策,如果不是藥穀的藥齊全,用藥維持著韋寒若有若無的呼吸,幾乎是判定死亡。
“我相信你。”戚琅琅微微一笑,笑容卻不達眼底。
戚老三心裏一沉,小妹的信任對他來說太沉重,他還真怕辜負了她的信任,拍著胸脯保證韋寒一定沒事,卻無法還她一個健康的韋寒。“傻瓜,別笑得這麼悲觀,一切都會好起來。”
戚琅琅一愣,垂眸,鼻子酸痛不已,視線模糊,一切都會好起來,真會好起來嗎?老大他們會死而複活嗎?
就為了她的幸福,死了那麼多人,北島也毀了,老大他們也沒了,相公昏迷不醒,小瑩小墨是她的孩子,可小琰呢?她要如何向他的父母交代。
“老三,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聲音哽咽,有幾分悲傷,幾分悵惘,卻沒有後悔。
戚老三目光一閃,歎口氣,伸手攬過她的肩。“後悔了?”
戚琅琅搖頭,順勢將頭靠在戚老三肩上。
“既然如此,就別再胡思亂想,我們戚家人做事本就不顧後果,況且發生的事,我們誰也改變不了,北島是毀了,我們誰也沒見到他們的屍體,為什麼要悲觀的認定他們都死了?小妹,你現在什麼也別想,隻需要等韋寒醒來,跟腹中的寶寶出生,孩子六個月了,你若整天還是胡思亂想,估計會生出一個憂鬱寶寶。”
同樣的話,戚老三對她說了無數次,效果卻不佳,他也不指望老五會安慰人,老爹更不可能,他還需要人安慰。
老五也不敢動用他的情報找人,怕給藥穀帶來災難,北島是他們的,他們的地盤,他們做主,可藥穀不是。如今的他們,等於是喪家之犬,藥穀收留他們,不能再毀了這裏。
戚琅琅的心動蕩著,她現在就靠胡思亂想打發時間,若不能胡思亂想,她還真不知道等待的日子怎麼過。
另一隻手落在隆起的腹部,吸了吸鼻,問道:“老爹呢?”
戚琅琅也很擔心老爹,聽到小瑩開啟自毀機關,老爹第一反應就是回北島,娘的屍體還在北島,跑出來時,他以為還有回去的機會,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誰知小瑩毀了北島。
老爹來藥穀是冷逆徑給他下藥,一路昏昏沉沉,到了藥穀,吵著要回北島,折騰得人家藥穀雞犬不寧,估計冷爹都恨不得宰了老爹。
“放心,有小楚在,已經消停了。”想到小家夥,戚老三忍不住揚起嘴角,他是老四跟心穆留下來的孩子,他一定會用生命去愛這個孩子。
戚老爹太會折騰,無計可施之下,戚老三直接將戚楚丟給他,那可是招險棋,萬一戚老爹六親不認,戚楚就悲劇了,還好戚老爹鬧得再瘋狂,孫子還是認得。
有了戚楚,老頭子也不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