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今天在裏麵穿了件花襯衫,白色護士服就蓬蓬鬆鬆披在襯衫外麵。這時她也跑到醫生車子旁邊,學作男人的樣子粗聲粗氣說:
“****的醫生。”
護士本意是想幫醫生,罵主刀醫生,可是卻罵出了這句。她說:
“狗娘養的醫生到現在還沒來。”
“我不是早已經來了嗎?”醫生躺在車上麵說。
“他沒來,我可一直都站在門口的。”我也認為主刀醫生沒來,和護士一樣看法。
醫生氣鼓鼓生氣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馬上要進西間接受手術的病人:
“你們兩人今天怎麼啦,我真的早就來這兒了。再說,你怎麼可以罵我,‘****的’這種稱呼,應該是送給那批人的,這在我們之間不是已有了共識了嗎?”
“是有共識,在幾個月前。”護士立即回答。
“有的,”我也不甘落後,“凡是說什麼‘****的’、‘狗娘養的’,就是在說他們幾個人。”
醫生馬上說:“是嗬,剛才護士怎麼也用同樣的語言罵了我呢?”
“我剛才罵主刀醫生,沒罵您醫生。”
“你罵‘****的醫生’,沒有罵主刀醫生。”醫生從車上坐起來,鄭重其事說明這點。
“我所罵的那個‘****的醫生’,就是主刀醫生,不是您這位醫生。”
“醫生是醫生,主刀醫生是主刀醫生,說‘****的醫生’,就是指我,你應該罵——”
“****的主刀醫生。”我接上醫生的話說。
“哎,對了,應該罵‘狗娘養的主刀醫生’,若是罵了‘狗娘養的醫生’,那隻能說明你是在罵我。”醫生現在似乎不生氣了,隻是想多講幾句話。
“我沒罵您‘狗娘養的’。”
“你罵‘****的’,是沒罵‘狗養的’。”
“是罵‘狗娘養的’,不是罵‘狗養的’。”我保持公正。
醫生說:
“這就對了,狗養的,就等於是狗娘養的,生育的事兒總是由老娘來做的。”
“我沒罵‘狗養的’。”護士越說越背氣兒。
“你罵‘狗娘的(狗娘養的)’,沒罵‘狗養的’。”
“沒罵。我隻是罵了‘狗娘養的醫生’。”
“你又罵我。”醫生真想大聲咆哮。
“我罵的是主刀醫生。”
我和醫生麵對麵呆呆地看著護士,可護士不知,她仍在說:
“我沒罵您,我罵主刀醫生是****的,狗養的。”
突然護士背後有人對護士說:
“那麼你罵我是真的囉?”
護士也沒聽清說話人是誰,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