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進攻村莊 100(1 / 2)

狗群狂吠了一刻鍾後,便停下歇息。醫生叫丫環去書房拿了根空心竹棒來,醫生打開竹棒一頭的塞子,指頭在竹棒中扣著什麼東西,他扣扣倒倒,倒過幾次又將竹棒豎起來拍打,不一會兒,從竹棒空洞裏掉了一把鑰匙出來。我和皇甫甫全明白了,醫生手裏的銅鑰匙就是鎖著圖紙的那把鑰匙。醫生從狗群中選了一條杏黃色狗,(選一條經曆過大場麵的狗),醫生牽著狗(它們倆邁著狗步走向前,醫生學學狗走路,狗學學醫生走路,醫生自知不行,一個瘸子是沒法跟一條健康狗相比的,若這是一條殘廢狗就好了)邁著莊重的步子走入客廳,並當著院內很多村民的麵,把客廳走廊靠北盡頭的舊碗櫃底層那個大空檔打開,醫生讓狗在櫃子前站著別動,自己彎下腰,咯當咯當爬入櫃子底層。我同皇甫甫見有狗在櫃子前站崗,根本沒敢走過去,而院子裏的村民隻管向人討水喝,隻要自己能在這兒喝飽,另外再帶上一壺水回家,他們便滿心喜歡了,哪裏還會顧得上去管宅子裏的事。杏黃色大狗站在櫃子前,它不時低著頭朝櫃子底層內嗅著氣味,還像嬰兒那樣發出吱吱嗯嗯的聲音。不久,醫生從裏麵吃力地爬出來,身上掛滿了櫃中沉積了上百年的灰塵,狗見醫生出來了,它先是低下頭嗅嗅醫生頭頂,沒過半分鍾,狗好像發現了一條很大的骨頭,一下子衝到醫生左麵,乘醫生還趴在地上沒站起來,把醫生手裏的一卷紙頭叼到嘴裏,然後顛簸著身子,跑到我前麵,示意我將紙卷拿住。我接過紙卷,迅速將它打開,剝了一層又一層紙,到中心看見裏麵光禿禿裹了一根四方形的木棍。木棍一端粗,一端細,表麵模模糊糊鐫刻著圖案和字跡。(皇甫甫等醫生站直了身體,對醫生說:“你在櫃子前呆的時間比狗還長,是吧?”)皇甫甫說著拉了一把我手裏的四方木棍,“把棍兒還給醫生,人家趴在櫃子洞口……”“我自己會送過去的。”我說,

“我自己來取木塔。”醫生說,並朝我這邊走來。醫生說來取木塔,一開始我沒留心,可隨著我的手對木塔慢慢握緊,我好像明白了醫生所說的木塔,這會兒正掌握在誰的手裏。

經過一段時間的搪塞拖延校正和彼此遷就,客廳裏我們三人都平靜了下來。我把方塔丟在茶幾上。醫生叫丫環取了椅子來請皇甫甫坐下。其他丫環與傭人在院內打發村民,他們舀些水給村民,掰幾塊硬饃饃、軟饃饃塞在村民手裏、籃裏。“圖案應該在這兒。”醫生指著方塔說。

“在這兒呢,上麵好像也細細排列著一些景物,這兒,就這兒,”

“隻能從我這兒開始。你那兒還是方塔圖案的外圍區域,上麵模模糊糊,看似有圖景,其實那隻是方塔上的自然木紋,”醫生態度溫和,但我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用這麼好的態度來與人說話,

“你先得到木塔,不等於說你就對上麵所有的東西都了如指掌了,”

“看他說的,”醫生臉有難色,

“真有點那個,”皇甫甫覺得累了,所以這樣對我說,“你把手挪開,讓他胡說一氣好了。拿了一個塔子在手中……還要鑽入裏麵去取,”

醫生跟皇甫甫從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他略為頓了頓,“這塔上圖案的起點應該從這兒開始,而且是沿了一條彎曲路線圍住塔四周。”“是宋朝的?”“哎,不過也說不準,反正是在百多年前被人將圖景描繪在上麵的。”

“是不是大宋朝的東西,大宋朝的?”我挪近身子,邊看邊在醫生身旁嘀咕,

“當時的描繪人依照宅裏主人的意見,根據人們建造宅子的功業大小,將上百個稀奇古怪的符號密密麻麻描畫在塔身上。這塔其實是一座宅內主人的功德碑。現在我們的分歧是……”“您早這樣說不就可以了?建造功德碑在當時社會十分風行,隻是像這樣,連一戶人家也要立一個碑,實在是有些……”“現在我們的分析要跟上各種分歧出現的速度。我用眼睛觀望,直覺告訴我,記號隻在圖景周邊存在,離開四邊,其它地方就隻剩圖畫了,但若用手指觸摸,我的感覺又變了:在這座塔上鏤刻的確確實實隻是一些記號,整座木塔上的景致是由記號堆砌而成的。依據家史記載,凡在塔上動刀鏤刻的工匠必須雙目失明,”“這樣做的好處很明顯,這樣做可以防止宅中隱情外泄。”皇甫甫說。醫生繼續說(這時他的情緒已經完全擺脫了爬鑽櫃子底層時的不穩定狀態):“對塔的認識,基本上是用兩種方式得來的,一是用眼睛看,二是像製作工匠那樣用手指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