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寧趁中午休息,雇了馬車來到鑫茂商鋪。此時楊沐的藕粉試嚐活動已經結束了,正在店鋪後頭跟金老板談生意。今天的試嚐效果出奇地好,那些存放在店鋪裏的藕粉也已售罄。金老板看中其中的市場,答應同楊沐做生意。這時店掌櫃來報說有一個穿官服的大人來買藕粉,而且需求量還不小,楊沐頓時笑起來。
金老板奇怪:“楊老板為何發笑。”
楊沐止住笑:“這位大人大概是我的同窗好友。”
金老板表示疑問:“哦?”
楊沐出去一看,果然是顏寧,便將顏寧領到後頭,跟金老板作揖賠不是:“實不相瞞,這是我的多年好友顏寧,他在翰林院任職。他擔心金老板不肯與我合作,故來想法幫我促成與金老板的合作。”
金老板一看顏寧,連忙行禮請他入座:“顏大人就是去年譽滿京城的探花郎吧?”
顏寧拱了拱手:“正是在下。”
楊沐笑起來:“我的好友真是用心良苦,所以才來了這麼一出,金老板不會見怪吧。”
顏寧連忙說:“楊沐是我的摯友,金老板若是能夠答應售賣他的藕粉,我定然會盡心盡力在同僚中為金老板做宣傳的。”
金老板也爽朗地笑起來:“怎麼會見怪,顏大人肯幫忙出力,金某真是求之不得呢。我這就與楊老板立字據,下午就去搬運藕粉。”
顏寧一聽說他們的合作已經成功,便放下心來:“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下午還有公事要辦,我先回衙門。”
楊沐站起來送他:“去吧,真是麻煩你跑這一趟,大中午的,熱得滿頭大汗。”
顏寧用手絹擦一把汗,笑了起來:“沒事,看你有進展了,我這比喝了冰鎮酸梅湯還舒坦呢。”
金老板在後麵看著顏寧的背影,禁不住唏噓感歎:“顏大人為楊老板如此兩肋插刀,真是令人感動。”
楊沐回頭笑笑:“讓金老板見笑了。我與顏寧從小同窗為友,感情深厚,他是個極有情義的人,就算是中了進士,也未曾與我疏遠。”
金老板想起一事:“我看楊老板的一手字,真是雄渾方雅,難得的好字,想來你的學識也頗突出,隻是不知為何入了經商這末道。”
楊沐苦笑一下:“當初我和顏寧都立誌走仕途,後來我家遭變故,才入了這行。再者我也不認為經商就是末道,每一行的存在,都是有它自身的道理,假如沒有了商人,人們豈不是要回到以物易物的時代?商人為大家提供便利,獲取相應的利潤,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我們自尊自重,以誠信為本,以德立身,這樣的商人,也未必做不得。”說到後來,楊沐眉飛色舞,充滿了自信和快樂。
金老板頓了半晌:“楊老板年紀不大,看問題卻很透徹,實在是令金某歎服。”
楊沐靦腆一笑:“小子得意忘形了,以後還有請金老板多多指教。”
當下雙方談妥了條件,立了字據,金老板下午就安排人去搬運藕粉。藕粉雖不是鮮貨,但是目前市場尚不可知,所以金老板隻買了楊沐一半的貨量。說是如果銷得好,以後就同楊沐簽下長期合作關係。
有了鑫茂商鋪的成功經曆,楊沐得了信心,又去找康膳居談生意。康膳居位於西城的永寧街,整個京城的達官貴胄都集中在西城區,康膳居的老板家裏世代為醫官,人脈可想而知。楊沐還知道,康膳居其實是有藕粉賣的,但他還是想去試試,興許也能打開一條渠道。
楊沐直接向康膳居的掌櫃說明了來意,那個看起來隻有三十來歲的掌櫃當場拒絕了楊沐的提議。
楊沐笑了笑,也不著急,他娓娓說道:“呂掌櫃您先別急著拒絕我。目前京城賣蓉鄉藕粉的隻有東城的鑫茂商鋪,我剛跟鑫茂的老板簽訂合約,他目前隻買下我一半的貨物,那是因為他擔心藕粉不好賣。您家是賣過藕粉的,好不好賣您心裏有數。若是等鑫茂的老板發現藕粉的銷量出乎他意料的好,他就會跟我購買更多的藕粉,甚至會要求我的藕粉隻獨在他一家銷售。到時候整個京城隻有他一家售賣蓉鄉藕粉,您再想跟我購買,恐怕我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