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紅蓮心頭一震,驅魂引,這個詞一冒出腦海便被她扼滅了。
不可能,大司祭歸天了,不可能再有人會用這個術!
紀未然觀察著她的表情,不動聲色地繼續道:“那天我和芸兒進了鬼穀中的芒肓山山洞的密室,在裏麵發現一尊玉像,那尊玉像差點吸食掉芸兒全部的精氣。”
“什麼?”洛紅蓮的再也掩不住驚愕,原本平放在桌麵上的手突然捏緊,聲音變得有些尖厲,“你說玉像要吸掉雲兒的精氣?”
說完她整個人大失了常態,完全沒有心情顧忌站在一邊的紀未然,隻是低下頭喃喃不安地自言自語:“怪不得,我總覺得雲兒與以前有一些不同,難道是這個原因?不,不,不對,這不可能。”
“難道是月紫菱?”洛紅蓮抬起來頭,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那天我真的應該結果她才是。”
紀未然隻是未置可否的一笑,沒有說話。
他相信洛紅蓮並非沒想到其他答案,隻是她不願意相信罷了,所以他多說也沒有意義。
“大人此去魏都,可以親眼看一看高明手下的所謂‘魔兵’,我相信大人應該也有化解的辦法。這一戰能快速解決最好,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紀未然的眼神一黯。
“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洛紅蓮反問了一句。
紀未然走近些,在她麵前坐下,低聲說了幾句,洛紅蓮驚訝地抬頭看他,眼神極為複雜,紀未然對她安慰地一笑:“所以,行動必須要快。”
兩人個又說了大約一刻鍾,洛紅蓮才起身從帳後悄然離去。紀未然在帳中靜坐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慢慢走出營去。
洛紅蓮借口去魏都,卻暗暗潛回來就是要知道他的底細,這樣又消耗了幾天時間,早知道如此,自己應該先去找她才是。
他負手若有所思地看著半空中的一輪明月,被一縷薄紗般的雲掩映著,光色朦朧。他微嘲的一笑,早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想這些無用的東西了?
麵前是層層疊疊的營帳,這些是高策暗中聯絡的高正原來的舊部,集結了兩萬人左右,準備趕到離魏都不遠的平清關集結會師,芸兒估計得沒錯,虎門七關雖然被高明突破占領卻並沒有太多高明的勢力盤踞,相反,這些城內的守衛將領雖然被高明殺了不少,但仍是高正的舊部居多,這些人長年跟隨高正,獻城投降又有大半是因為見到佩玉受了蒙騙的緣故,加上眼見高明入城後殺了不少人,難免寒心,人人自危,因此高策的暗地裏的策反策略就很有成效。
從人心向背上看來,這一仗高正應該是必勝無疑了,隻是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紀未然想到這裏,又自我否定地搖頭,自己不是高正,又怎麼可能真正明白他?就好象自己絕不會象他一樣因為看到那塊玉便棄城而降……
對於自己而言,相信芸兒可以象相信自己一樣堅定,從來不用懷疑。
清冷的光打在紀未然臉上,勾勒出明明暗暗的線條。
沈芸芸從一個帳篷後轉出來正好離他不遠,看見他在月色之下,悄然而立,衣袂隨風微揚,心裏驀然緊了一緊,竟有些不好的感覺。
仿佛有感應般,他驀然回頭,臉上的自嘲隱沒,立刻泛起了淡淡的暖風般的笑容:“回來了?”
“我有些事,所以安排胡甲去接應你,看你的樣子,一切很順利?”他的笑容裏帶著淺淺的寵溺,就好象很久以前,看見她在遊戲裏大獲全勝,羸得了獎品時一樣。
“還好,回來的時候順便砍了泯江上的索橋……我聽說高明和鄯善康戎還聯合了樓雲的小國,也向魏都進兵了,這樣看來,魏都若是久攻不下,圍城打援很有可能會變成兩麵夾攻,被動挨打,這樣會讓局麵很不利啊。”她不由自主便開始和他如以往一樣討論起戰前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