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你還沒來啊?今天一早要交作業,你不來我怎麼辦啊?”同事的聲音哀怨不已,“芸芸你該不會全忘了吧?嗚我死定啦!”
“啊,啊,我就來就來,你等我,很快,馬上。”
扔下手機翻身起來邊穿衣服邊衝進衛生間,路過客廳的時候順便把小烏龜小千從水缸裏抓出來,換了一缸水,然後速度地刷牙洗臉,咬著牙刷從衛生間探頭看了看鍾,還差十分鍾到八點,看樣子就算出門就能打到的也要遲了,她絕望地想象著上司臉上要吃人的表情,自暴自棄地放慢了動作,反正也遲到了,一分鍾和一小時也沒什麼區別吧?
還沒出門,手機又鈴聲大作,接起來,是小麗:“小芸芸,說好的,我有個朋友借住兩天……”
“啊,今天要加班……”
“那我來拿鑰匙,不然你加個通宵,人怎麼辦啊?”
沈芸芸猶豫了一下。
以前除了紀未然,她幾乎很少與其他人打交道,更不習慣與人同住。但是這兩年,卻時常會有同事朋友上她家裏去玩,甚至會留宿,而她也漸漸適應了現在這樣的生活。
“放心,不會弄亂你的家的。幫人幫到底嘛。你家裏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沈芸芸暗暗歎了一口氣:“好,你來公司,我給你鑰匙。”
走出門的時候,陽光明朗朗的照在身上,她抬起頭來,手遮在額前,對著陽光眯了眯眼,忽然輕輕的一笑。
她現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做著普普通通的工作,生活平淡而簡單。
平淡而簡單的生活裏,她學會了想念,想念著那個人,在想念中和那個人分享著自己的每一天。
扶在額上的左手手腕處突然閃過一道五彩的光,沈芸芸心裏突的一跳,再仔細看的時候,隻是陽光在手腕處的那個玉環上抹上了明亮的色彩,隨著光的明暗變幻著。
一切如常。
秀才他應該也在某一處,好好的活著吧?
她放下手,右手手指輕輕撫弄著玉環,他也象自己一樣把另一個玉環好好地保存著嗎?
這一趟加班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沈芸芸回到家便直接趴在床上動也不想動,很快就睡著了。
淺睡的時候,一些若有若無的響動讓她突然醒過來,看一看鍾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過了。
客廳裏繼續有聲響傳來,這個點,那個借住客人應該還在上班吧,客廳裏怎麼會有聲音?
她迅速穿上衣服,順手從門後的飛鏢盤上取下兩支飛鏢悄悄打開門走了出去。
客廳裏並沒有人,沈芸芸在走廊裏站了一會兒,就聽見有聲音從陽台上傳過來。她警覺地往陽台上看了一眼,影影綽綽的真的有一個人站在那裏,身材高大,是個男人。
她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等剛好可以看到那個人整個身形的時候,那人堪堪地轉過身來。
他一手拿了個軟毛刷,另一隻手裏的小千正肚子朝天,張牙舞爪地四腳亂蹬,看樣子他正在給小千做清潔。
“你醒了?”他對著她笑了,“烏龜雖然好養,但是也要曬曬太陽,刷一刷,才不容易生病。”
那張臉,一直在夢裏出現,那獨屬於他的溫柔的笑容早已深刻在腦海之中,眉梢眼角,每一根線條,閉上眼晴都可以描畫得出來。
難道自己仍然在做夢麼?
陽光亮得刺眼,眼淚都流了出來,她傻呆呆地站著,手裏的飛鏢掉了下去落在壓花地磚上,卻如同無聲電影中的鏡頭一樣,根本沒有發出聲響。
此時此刻,她耳中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象擂鼓一樣重而急促,心髒被激得幾乎要從嘴裏跳出來。
亮晃晃的陽光下,他對她伸出手來道:“我叫衛然,謝謝你收留我。”
她不知道該哭或是笑,男人坦然的笑容隻是令人心裏傷感,她笑了笑也伸出手去,落在了他的大而溫暖的手掌之中:“我叫沈芸芸,你好。”
樓下傳來了一聲呼哨,沈芸芸心中一悸,從男人掌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向陽台衝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眼中一瞬間閃過的落寞。
“嗨,丫頭。”樓下的年輕人抬頭揚起了嘴角,如凝了千年冰雪的寒澈雙眸,消融成柔柔的春水,對她淺笑,“我回來了。”
沈芸芸如墜夢中,驚喜交加,淚水奪眶而出:“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