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炎鑄再說些什麼,忽然桑雲姬的元神出現在了他的感應之中,竟也是跟出了城來。
她元神到了這裏,一下顯化出形體來,對炎鑄說道:“阿炎,你先回去吧,我以元神伴她們直到荒北去就行。你在族中多少也有一個教習之名,不要驟然不見了。”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她又對著公孫四九道:“你已經存了殉情之意!”
公孫四九動也不動,顯然是默認了她的話。
見狀炎鑄總算明白了為什麼之前自己提起姬紅狸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了,連忙想開口勸解她幾句,不料不曾來得及開口,桑雲姬又道:“既然如此,我與你們同去荒北,為你們選一個埋骨之地可好?”
“好!”
隨著公孫四九點了點頭,桑雲姬忽然喚出了靈犀蠶,載著二人一下朝著北方急速飛了去。她元神見炎鑄還呆立在原地,留下了一句:“若是有朝一日我如那姬紅狸因你而死,你也會變成她的。回去罷,我肉身走離了元神,往後這些時日還要靠你真元渡養。”
說完了這一句,她元神也是遠遠的跟著靈犀蠶去了。
炎鑄聽完她的話也是想起了她肉身雖然能夠離開元神行動,但卻也要承受元神遠遊的元氣消耗,更是不能如平日那樣修行。
想通此節,他便連忙回往彭城趕去。
回到家中,桑雲姬的肉身也已經回來了,正在家中的竹林外邊默默的站著,手中拿著她作為聖女的那個信物笛子。
炎鑄見到她,走過去叫了一聲:“姐姐!”
“嗯”的應過一聲之後,她對炎鑄說道:“我料想此行去往荒北深處需要十餘天,不管她之後如何選擇,我元神等她安葬完姬紅狸後便回來。”
炎鑄點點頭,走過去抓起她的一隻手掌,度過去了一道真元,發現她肉身內法力正在以一個恒定的速度流逝著,想來便是元神出竅禦使遁術飛行的消耗了。
渡過去的真元在她體內流轉了幾圈,漸漸融入了她的經脈。
桑雲姬輕輕的縮回了手,說道:“此刻不急的,這幾日隻要你子時、午時各渡一次便可。”
縮回了這支手之後,她另一隻手舉起那個笛子,放到了嘴邊吹奏了起來。
炎鑄此刻倒沒有趁機一親芳澤的想法,見她竟吹奏起這往日從來沒有吹過的笛子,懷著幾分好奇在一旁盤坐了下來,側耳傾聽。
她的笛聲響起,清越婉轉,如同吹奏的人一般帶著些許冷清,幽怨之處,忽高忽低,餘音綿綿久久不息。
炎鑄聽了,又想起公孫四九這一對薄命紅顏來,心生感慨之下,朗聲賦了一曲詞應和道:
黃泉碧落誰勘破?
輕撫月影堪割舍,影婆娑。
此生如若朝露漂泊,莫躊躇紅塵煙火;
一朝生死兩相隔,前路堅難測。
漫言道千場劫波,顛倒離合;
問對錯,不悔相思成瘋魔。
古來多情皆寂寞,還顧傾城如何?
終是客。
且賦離歌,芳魂自憑風吹落。
不須悔恨,猶似流年契闊;
再與眼前人說。
桑雲姬聽了他最後一句“再與眼前人說”,停下了吹奏,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要回去了,你子時再來找我渡氣罷。”
說完她便自顧回去了屋子,似因聽炎鑄所賦的詞感染了些情緒,要回去靜坐排除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