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身世之謎(2 / 2)

養父執意要找到他的生母,也許真的有自己的考慮。潛意識裏,蔣宸鳴也幻想過生母的樣子,有時甚至夢見她。

生母的那些影像是很模糊的,很多時候,隻是一個迷糊清淡的影子。實際上,半歲的孩子是沒有多少記憶力的,蔣宸鳴隻能憑空想象,去勾畫自己的生母形象。

28年過去了,生母的離去讓蔣宸鳴對中年女性充滿了一種依戀。他對中年女性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種戀母情結仿佛植根在他的靈魂裏,讓他對年輕的女性再也無法產生正常的戀情。

確切地說,蔣宸鳴還沒有真正戀愛過。雖然公司裏追求他的女孩子很多,有的女孩子公開對他示好,但是,都被他無情冷落了。

蔣宸鳴比較喜歡成熟的女性,尤其是中年女性,比如類似公司沈總這樣的女人。沈總的個性、脾氣、氣質,都在一定程度上吸引著蔣宸鳴的視線,尤其是她抽煙的時候,渾身爆發出的那種冷靜和睿智。

蔣宸鳴一直在等待一個像沈總那樣的女人,公司裏的女孩子比較年輕,閱曆不過關,性格霸道,穿著打扮方麵都流於俗氣,他實在難以接受。

蔣宸鳴想到這裏,也沒有多說什麼,養父一輩子不容易,這點他比誰都清楚。養父供養他讀書,自己雖然工作五年了,因為在南京,卻一直都照顧不到他。

至今,養父還一個人留在老家。除了逢年過節,蔣宸鳴回去陪陪養父,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寄錢給他。

看著養父越來越老的背影,蔣宸鳴覺得很愧疚。養父的心思他懂,一個是找回他的生母,一個是娶兒媳婦。

蔣宸鳴對著話筒:“爸,我知道了。”

養父“嗯嗯”直點頭:“好的,你忙吧,我去外麵看看,鄰居都在那裏紮堆兒談拆遷的事情了。”

蔣宸鳴掛斷電話後,開始整理香港旅遊團名單。忙完後,徑直去了財務科,將資料交給財務科長,然後回到秘書室。

沈飛麗回到辦公室後,一個人坐在辦公桌邊發呆。她閉著眼睛,思緒飛到了遙遠的28年前。

28年前,常州麒麟鎮一戶農民家,年僅22歲的沈飛麗年輕漂亮。她的手裏抱著一個年僅半歲的男孩子。

男孩子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身邊的年輕男子最多20出頭,他是男孩子的父親,叫吳世奇。此刻,正無可奈何地看著沈飛麗:“你真的要丟下兒子,自己一個人走?”

沈飛麗眼睛裏噙滿了淚水:“知青大返城,我不走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走了。兒子是私生子,我不能帶走了。”

吳世奇一把抱緊沈飛麗:“你走了,我和兒子怎麼過?”

沈飛麗抱緊兒子,眼淚嘩啦啦的:“等我先在南京安定下來,以後有機會再來接兒子。”

吳世奇猛烈地搖頭:“那我怎麼辦?我一個人留在麒麟鎮怎麼辦?”

沈飛麗淚流滿麵:“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了。”

吳世奇很傷心,一直抱著沈飛麗:“你讓我帶著兒子怎麼活啊?”

當天下午,沈飛麗趁吳世奇不在家,輕輕放下懷裏熟睡的兒子,悄悄掩上門,走了出去。

想到這裏,沈飛麗忍不住淚流滿麵。她用餐巾紙擦了擦臉,站了起來,朝窗口走去,深深吸了一口氣。

28年前的痛,像一根錐子,一頭紮在沈飛麗的心底。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包括自己的母親。

28年過去了,沈飛麗的靈魂沒有一天安靜過,她不想回憶,不想被往事糾纏。她打開窗戶,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每個人都有隱私,當隱私成為秘密,就是一種難以釋放的負擔。沈飛麗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流,心情舒緩了許多。

生活,每天都在繼續,日子,沒有一天停頓。地球繞著太陽轉,轉完一圈是一年,現在,28圈轉過去了,沈飛麗仿佛又回到了生命的起點。

大街上,人來人往,眾生百態,全部暴露在灰塵中。空氣中已經能聞到淡淡的桂花香了,沈飛麗點燃一支香煙,悠悠然地抽了起來。

抽煙,已經成為一種沉默的語言。無論在什麼地方,抽煙都是一種情緒的矯正。沈飛麗習慣了這樣的語言交流,孤獨也好,寂寞也罷,有煙就好。

對麵是高樓,鱗次櫛比。今年的中秋節和國慶節離得很近,每逢佳節倍思親,沈飛麗思念的人,隻有28年前的那個私生子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沈飛麗的眼睛看著對麵的高樓,突然想起了自己給侄子買的婚房。

想起這套婚房,沈飛麗就頭疼。這套婚房,司沁寧處理得實在不漂亮,給她留下了隱患。不僅母親不理解她,連侄子也沒有得到實惠。

想到這裏,沈飛麗回到辦公桌邊,一個電話搖到了麵包房。電話響了半天,沒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