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城這是被人扒了舊傷疤,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看,他自然是不會說自己的糗事,倒是旁邊進門來公孫亦笑著接過話,道:“屬下沒記錯的話,可是三年前,夏小侯爺你把那契丹來的九公主當成是宮時新進的舞伎給調戲了,那九公主不依不饒的要嫁給你,你才來請王爺幫忙說話。”
“公孫先生的記性太好了點,我可都不記得了。”夏青城沒好氣地回了公孫亦一句,裝作不懂。
“公孫先生過來,可是有什麼消息?”獨孤錦衣抬起頭來,麵色溫和地看向公孫亦。
公孫亦衝獨孤錦衣恭敬地行一禮,麵上的笑意收斂,道:“方才接到晉都那邊的傳書,原來此次乃五皇子乃是偷偷尾隨太子出的宮,後來被太子發現,才帶在身邊一起來的滄州。”
“可有打探到太子為何密行來滄州?”
公孫亦搖頭,道:“宮裏傳出來的消息,是皇上親自對太子下的口喻,當時摒退了所有宮人,連劉公公都被打發了出來,不知道皇上對太子說了什麼。”
“能讓皇上如此小心交待的事,又要太子親行親為,必不是簡單小事。如今又有人欲害五皇子,這與此事不知道有沒有關聯。若是有,這事情就有些棘手了,需要小心處理,否則一不小心就要與太子結下仇怨。”夏青城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分析。
獨孤錦衣安靜地聽著,並不多話,修長的指撚著一杆玉毫筆,好看的指節分明,依舊不急不徐地在紙上寫動,直到夏青城停分析的話,才慢聲道:“公孫先生有何想法?”
公孫亦向獨孤錦衣拱手,道:“我同意小侯爺的看法,雖說如今五皇子之事有些令人著急,但我們不好貿然出手。”
“難不成,我就要眼看著自己的皇弟陷於危難而不顧嗎。”獨孤錦衣不緊不慢地開口。
“這……”公孫亦被問到,一時間竟啞口無言,想了一陣兒,才道:“再過幾日就是七夕夜,到時街上人多,太子的人也不好明著在街上出手,若是王爺想幫五皇子離開,就在當夜動手最佳。”
聽著公孫亦的計策,獨孤錦衣沒有多少反應,頭也不抬地兀自繼續筆下的東西,片刻後慢聲道:“去吩咐下去,讓鶯雀營的人傳信回晉都,接信後立馬讓虎騎營的東營北上,沿路向滄州來接應,西營的人分散到城外幾個地方以防不備。七夕當夜讓人在城外備好車馬,一接到五皇子立刻啟程直奔晉都。”
“你這是要親自送五皇子回京?”坐在對麵的夏青城聽著獨孤錦衣的下令,察覺出了動向。
獨孤錦衣寫完了一紙文字,手中的筆收落停下,邊將玉毫筆放回筆架上,邊微笑道:“此次的事若是太子做的,倒也簡單了,隻怕是另有他人從中作梗,我不放心五皇弟。再說,我也離京已經大半年了,是應該回去向父皇複命了,也要看看母妃。”
公孫亦上前,將獨孤錦衣寫好的字拿起來,發現是一份寫好的上書,筆法淩利幹淨,行文舒朗。大意是奏明錦王自己欲將回京麵聖,且因與五皇子偶遇,所以一起隨行回京。公孫亦這才明白,原來就在他和夏青城還在顧慮左右時,獨孤錦衣已經有了一切的打算。
“印我的符印,快馬送回京中,告訴劉公公這是我的親筆信,請他親呈到父皇麵前。”
“是,屬下這就去辦。”公孫亦行一禮,收起紙張退下。
“你給皇上上書,就隨便用一張酒樓的宣紙,就不怕其他人說你禦書失儀?”夏青城玩笑地敲了敲桌麵。
獨孤錦衣微笑,道:“我如今是代聖微巡,遊行四海,行於民間,若還用鑾金雪宣的公文折子上書,隻怕別人又要說我是故作姿態,苟求講究,連在外遊行期間也擺足了姿態,於民生百態不察。”
夏青城偏了下脖子,也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些,獨孤錦衣也端起桌上的清茶淺償。
“主子,你看那邊好生熱鬧。”一直立在旁邊有些無聊的樊虎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到瓊街對麵的密麻麻人群,就告訴了獨孤錦衣。
坐在旁邊的夏青城順著樊虎的手看過去,道:“一品天香樓,聽聞從前是處美食府,後來被其他酒樓搶了名頭也是江河日下了,想不到也會有這麼熱鬧的時候。”
“不是天香樓,是街邊的小攤。”獨孤錦衣喝著清茶笑了笑,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將街邊的一切看清。
“小攤也有如此吸引力,倒是有些意思,不如我們去看個熱鬧。”夏青城隔著窗戶看了一眼,隨後笑著起身朝外走去。
另一邊,將近午時,夏鏡花的生意已經爆棚了,她在廚房忙得腳不沾地,連原本坐在一邊閑看著的阿璋都被他打發了出去,給了他一個袋子讓他專門負責收銀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