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列宗祠裏又沒有靈牌尊位,為何還要讓你守在這裏。”
“宮中各處,總要有人守著打理的,再說我在這裏點燈守祠,也安心。”
夏鏡花也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就當是老人愛感歎,不追問,喝了些茶重新回去抄經。
抄到一半的時候,劉公公就捧著一隻食盒進來行禮,先是苦著臉抽了自己幾個嘴巴,表示自己昨天是瞎了眼才欲對夏鏡工花不敬,今日送些東西向夏鏡花請罪。
夏鏡花讓那太監放下東西到桌案上,笑道:“劉公公寬心,我素來是個不記仇的人,你是東宮的人,以後還要多仰仗照顧呢。”
那劉公公得了話,忙應著,賠著笑臉說了一番好聽的話,才退著離開。
夏鏡花放下筆,取下食盒的蓋子,看看裏麵的糕點,可真是漂亮的很,香氣逼人,不過她卻沒有吃的意思,正好青儀路過,就讓青儀拿走了食盒,讓找個沒人的地方倒掉。
傍晚時分,夏鏡花有些倦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夕陽西下,光線漸暗,就打算收了桌案入屋,不再抄經。
獨孤錦衣過來看她,一身月白的暗繡麒麟和雙騰龍紋樣華服,頭束玉冠,雖論在宮中算不得頂尖的華麗張揚,但比從前在宮外見他時卻也鋪張了不少。
“在宮中整整一日了,可還習慣?”獨孤錦衣上前,邊幫著夏鏡花收拾桌上的紙筆邊笑問。
“人人都說這皇宮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可惜呀,我就隻能待在這地方,也無所謂習慣不習慣了。”夏鏡花有些無奈一歎。
獨孤錦衣知道夏鏡花這是覺得無聊,便笑了,道:“知你無聊,這不就來看你了。”
“過不了一陣兒,宮門就要落匙,你不還是得走。”
“聽你這話,難不成要本王留下來陪你過夜?”
“你……”夏鏡花可沒料到,這平日總是一派正經模樣的獨孤錦衣,會突然說這麼曖昧的話,瞪了他一眼,有點惱羞成怒地道:“你……平時看你正二八經的,這會兒就不要臉了。”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終年在外遊曆,常不能參加宮廷祭祀先祖之儀,如今回了晉都城民,想今夜在列宗祠禮拜守夜,以補上對獨孤氏先祖的敬意,你想到什麼了。”
夏鏡花算是聽明白了,這獨孤錦衣設了個話套讓她鑽,她就傻乎乎地鑽進去了,現在倒顯得下流臉承厚多想的不是他,而是她了。
“我什麼都沒想到。”夏鏡花一白眼,低頭就繼續收拾桌上的紙張。
“這扇子你一直隨身帶著嗎。”獨孤錦衣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撚拿起桌案一側放著的那柄玉骨竹扇。
“隻時當日進宮突然,一時忘記就忘記留在府裏了。”夏鏡花盡量說得不在意,伸手將獨孤錦衣手中的折扇接過放到了自己手中的一疊宣紙上。
“看樣子,是本王多心了,你自己一個待在這兒也挺好的,不需本王來陪。”獨孤錦衣笑言輕語,竟鮮少地露出了逗趣的一麵。
夏鏡花抬眼對上獨孤錦衣一眼,正撞上他目光溫柔地看自己,就覺得被什麼戳中了心頭,又是覺得甜蜜,又是覺得羞惱,一把接過獨孤錦衣手裏的紙張,道:“我才不要你陪,走走走,快走。”
說完,夏鏡花抱著一壘白紙和那折扇,扭頭就了進屋。
回屋去,夏鏡花將白紙和抄好的經文全部放好,本以為獨孤錦衣會進屋來,但卻沒到半點人影,夏鏡花就忍不住悄悄伸著脖子朝門外看,卻發現門外已經空無人一了。
“喂,不是吧,說走就走了。”夏鏡花臉上的笑意盡退,大步就走出了門外發現屋外的廊下果然沒了獨孤錦衣的半點影子。
“真是……真是混蛋,我隨口說說的,還真走了。”夏鏡花又氣獨孤錦衣,又氣自己,沒好氣地一拍桌子,衝著前麵的就埋怨指責道:“不知道女孩子說話都口是心非嗎,哄哄我,說點好聽的不行嗎,就知道端著張臉。追女孩子,用點心不行嗎,是,你是長的帥,你是王爺,可長的帥就不用說甜言蜜語嗎,是王爺就要整天一板一眼的嗎,難不成還要我厚著臉主動去去哄你,讓我倒追你呀。你要是喜歡我,說句夏鏡花我喜歡你有那麼難嗎,一句話說出來會死人不成,最討厭曖昧不清的男人了,氣死了!氣死我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心裏話。”獨孤錦衣的聲音慢悠悠地自旁邊一側響起來,嚇得夏鏡花立刻側轉過身子,就看到獨孤錦衣手裏拿著幾張白色宣紙立在幾步之外的廊下。
“你……你不是走了嗎。”
“這些被風吹走了,我去替你撿回來,並不曾走。”獨孤錦衣帶著習慣的一臉溫和笑意上前,將那幾張撿回來的紙張遞還給夏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