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錦衣側眸看了夏鏡花一眼,微微皺眉,顯然對於她主動攪合進來的舉有些擔憂,甚至是不悅。但是夏鏡花卻沒有絲毫後悔之意,隻微微變唇表示自己的決心,她不會棄他獨自麵對這些。
“你是何人?”趙皇後上下打量夏鏡花。
“母後,這位便是那定遠侯府的五小姐,夏鏡花。”獨孤承的目光也落在夏鏡花身上,頗沒好氣,想到她現在是在引火上身,不由露出看戲之態,那神情仿佛是認準了夏鏡花這次是在引火上身,要看她摔個大跟鬥。
“定遠侯府的五小姐,那你倒是說說,你何以會見到刺客?”趙皇後目光淩厲地打量夏鏡花。
“民女在禦花園側巧遇錦王殿下,親見有人假扮成太監,冒傳聖上口諭請錦王殿下到德政殿,是錦王殿下脫身及時,才躲過一難。民女身上的傷,便是那刺客所為。”
趙皇後衝旁邊的太監打個眼色,那太監便上前,抬了夏鏡花的胳膊來看,解開上麵的帕子露出傷口檢查之後,確定夏鏡花所言不假,才衝趙皇後行禮,表示的確有傷。
“僅憑一道刀傷,又怎能證明什麼,止不準這根本不是刺客所為,而是有人特意為之,用的苦肉計。”獨孤承冷笑著開口。
夏鏡花知道,獨孤承這是想暗示獨孤錦衣有不軌之心,卻所性心一橫,裝作沒聽懂,道:“太子殿下這是何意,難不成太子殿下認為,是民女自傷,製造宮中混亂?這於民女無半分好處。”
“你不會,可不代表別人不會,夜闖父皇寢宮,誰知道你們意欲何為。”獨孤承說著,目光漸漸落向了旁邊的獨孤錦衣
“太子的意思,民女還是不懂,太子能否說詳細些?”夏鏡花擺出一臉的不解,心裏卻在暗笑,來吧,說吧,說出你要借機扣在獨孤錦衣身上的罪名,隻要你直接說出來,你就會後悔。
果然,太子隻當夏鏡花是愚昧,更是得意忘形,一時嘴溜就得意地說了出來,道:“本太子的意思是,錦王意圖謀反……”
“太子!”趙皇後厲聲打斷了太子洋洋得意的話,但卻也已經晚上,不該說出口的詞,已經出口。
謀反,這是個多麼大的罪,大到足抄滅九族。罪夠大,足夠壓死很多人,但也正因為罪夠大,也要小心謹慎的定罪,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觸動雷點。對於獨孤宏政來講,三十年前他起義造反當了皇帝說白了也就是謀反,從別人手裏搶來的皇位,不管後來再怎麼冠冕堂皇的洗白,怎麼讓史官開脫標榜,但對於獨孤宏政自己來講,到底還是一點汙跡病垢。太子要用說是獨孤錦衣犯上不敬還好,便他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一上來就要用謀反這個大罪來壓獨孤錦衣,反而是盤算錯了,戳中了獨孤宏政的舊傷疤。
太子如被人當頭敲了一下,一個激靈,腦子清醒回神,這才忽然明白自己是說了什麼,背後冷汗一冒,趕緊的一上前跪倒在獨孤宏政麵前,忙道:“兒臣一時失言,還望父皇恕罪。”
獨孤宏政坐在旁邊的榻上,後背靠著太監奉上的軟枕,旁邊倚著靠墊,本就一臉病容的他在聽到太子這話時更是麵色難看,盯著地上兢兢戰戰的太子,雙目淩利,顯然他對於謀反這個話題十分不喜歡,他生氣了。
“謀反,什麼叫謀反?太子,你可知道朕最恨的就亂政,犯上,還有就是同親殘殺,你說錦王意圖謀反,那便是要認定他犯了這三條,你可有什麼證據。”獨孤宏政慢聲問著,語氣卻沒有了早先的那種隨和,而是帶著隱隱的陰沉。
“皇上恕罪,太子隻是一時口快,說錯了話,還望皇上饒恕。”趙皇後起身,蹲身向獨孤宏政行禮替太子求情。
獨孤宏政咳嗽起來,旁邊的太監宮人趕緊再次奉上帕子溫水之類的,趙皇後和太子未經允許則隻能維持著行禮的姿態。
在這個間隙裏,夏鏡花偷偷看了獨孤錦衣一眼,他麵色有點凝重,若有所思。而看到太子獨孤承,她感覺那目光真是恨不得馬上就跳過來掐死自己。
如果說從前是太子看她不順眼,有打算整治他的想法,那麼現在太子是真的恨死她了,恨不得能殺了她,她與太子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也結大了。
“皇後免禮吧。”獨孤宏政動了動手,讓趙皇後起身。
“謝皇上。”趙皇後謝恩起身,坐回獨孤宏政旁邊,但對於太子獨孤宏政卻沒有多的指示,所以太子也隻能繼續跪著。
麵對眼前的形勢,雖然皇上和皇後的心情已經不好了,誰萬一再說錯一個字都會招來大禍,但為了獨孤錦衣,夏鏡花還是暗自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皇上,皇後娘娘,民女為錦王作證,今夜錦王真的隻是因為在禦花園遇到了假扮太監傳令的刺客,殿下當時不顧自己身安危避難,一心隻想到要來護駕,才有了後因擔憂皇上安危才貿然闖殿之事。至於太子所言之罪,實在是冤枉了錦王殿下,還望聖上明查。”說到這裏,夏鏡花略停了停,側眸看向旁邊的李元會和那一幹侍衛,道:“你們是隨著錦王殿下來到德政殿的,若說錦王有罪,那豈不是你們也是錦王的同罪者,是與錦王殿下串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