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錦衣還是不出聲,隻自顧地走著,夏鏡花也沒好氣了,剛才自己那麼費心費神幫他出頭,這會兒就是自己和別人多聊兩句開了些玩笑,他還擺起臉來了。
“你是在生什麼氣,我哪點就惹你生氣了。”夏鏡花停下步子,不悅地質問。
獨孤錦衣也終於停下步子,負手轉過身來,道:“我說過,要你隨在我身側便是,不可貿進,不可衝動,你自己都幹了什麼?”
“我……我都是為你……”
“我不需要。”獨孤錦衣出聲,將夏鏡花的辯解打斷,道:“你可知道,方才你的冒然出頭有多危險,隻要說錯一句話,一個字,出一點差錯,你的腦袋就會落地。你自以為聰明大膽,可你這卻是在命自己的性命作賭。”
“那怎麼辦,讓我看著你一個人抗下來,落到別人的圈套裏嗎?”
獨孤錦衣沒有說話,夏鏡花卻是火氣上了頭,一甩袖也沒給獨孤錦衣好臉色,自他身邊擦肩而過離開。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當我白操心了,錦王殿下!”
夏鏡花一個人回到列宗祠已經是醜時左右,青儀早已安睡,她自己卻是一肚子火氣慪著睡不著,就坐在榻邊發呆。不久一會兒,門被扣響,夏鏡花問是誰,就聽到獨孤璋的聲音。
“夏鏡花,是我,我帶太醫來看你。”
夏鏡花這才想起自己胳膊上的傷今晚還一直沒處理,雖然隻是皮外傷,但她也不想多受罪,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較勁兒,就下榻去開了門。
太醫替夏鏡花清洗包紮了傷口,然後退出去離開,獨孤璋就坐在桌子一邊撐著下巴盯著夏鏡花,道:“你是不是和四哥吵架了?”
“你小孩子瞎打聽什麼。”
“方才四哥到承安宮來找我,讓我帶著太醫來看你,自己卻不來。四哥的脾氣是最好的,你怎麼就能把他氣成那樣。”
“他還生氣,我還生氣呢,愛氣就氣吧。”夏鏡花沒好氣地一翻白眼。
“夏鏡花,你是不是喜歡四哥?”
“誰告訴你的。”
“德喜說的,他還說四哥看著也喜歡你,你們兩情相悅。”
“我可不敢喜歡你四哥,王爺脾氣大的很,從前我怎麼就沒發現。”
“唉呀,夏鏡花,你這是在說氣話呢,我聽得出來。不過,要是你覺得四哥不好也沒關係,你再等兩年,等我能娶妃的時候,你嫁給我呀,我保證不氣你。”
“人小鬼大,你就是個小孩子,還想到娶妃。瞧你這模樣,活脫脫將來就是第二個夏青城。”夏鏡花白了獨孤璋一眼,起身收拾桌上的東西。
“唉呀,夏鏡花,你這是在說氣話呢,我聽得出來。不過,要是你覺得四哥不好也沒關係,你再等兩年,等我能娶妃的時候,你嫁給我呀,我保證不氣你。”
“人小鬼大,你就是個小孩子,還想到娶妃。瞧你這模樣,活脫脫將來就是第二個夏青城。”夏鏡花白了獨孤璋一眼,起身收拾桌上的東西。
“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獨孤璋起身,拂了拂有著華麗繡紋的寬大袖子。
又閑扯了幾句,看看時辰也不早了,獨孤璋就帶著宮人離開,夏鏡花也困乏的很,就熄滅燭火合衣上床睡下。
月中天,星海繁,夏鏡花漸漸熟睡過去,屋外是靜照的月光,一切安靜無聲,風過無痕間,有一襲月白的修長身形立在屋外的青石地板上,負手長立,眉目間是一種茫然,懷疑,不是對別人,對別的事,而是對自己。
許久之後,白衣男子才帶著自己的影子悄然離開,今夜有人疲憊之後熟睡,而有人注定無眠……
翌日,建安十三年八月十三,早朝之上太監總管李海芳奉聖諭公布了一則消息,大意如下。
昨夜,晉都皇宮有刺客欲行不軌,幸得錦王機敏早察,護聖駕安危於未損,龍顏生悅,讚錦王之功,厚賞有放。錦王數年遊曆,得受天下百姓之情,乃有為百姓之肌本,為天下行事之智。感惜錦王閱曆才資,著其今後為社稷出力,著令錦王今後入聖安金殿從旁候駕聽政,為大晉江山扶帆出力,鑒聖上龍體欠安著令錦王中秋過後代聖駕秋檢閱兵。
從前的錦王雖有賢王之名,但多半時間遊曆天下,在一些地方有過些美名,但說到過問的朝政大事的確不多,而如今獨孤宏政治許他入聖安金殿伴駕聽政,又如此直接將秋檢閱兵之事交與他來辦,顯然現在對他是格外的信任,且有重用之意。
從前皇子之中獨占一首的隻是太子,雖太子有一些不太好的習性,但眾大臣都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卻有了些微妙的變化,而那些有著敏銳嗅覺的大臣們開始意識到,從今往後,也許是該有些改變了。